卯赤旦增却忽然大笑起来,道:“你的刀法要强过当年的贺云暖。但是这定力和眼界,却实在差的远!
店家,酒!今日我要与你好好喝一场。当年贺云暖比刀赢了我,喝酒可是输给了我!哈哈哈。”
杨破云会错了意,不仅脸红起来。
卯赤旦增招呼他和陈曦薇坐下,又命族人各找位置坐定。站起来掠起长须说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原本寨子里的老人都知道,你们年轻人有的知道些,但也不全。
如今我便把我们卯赤苗寨的旧事说与你们听吧!”
他端起一碗酒,一口饮尽,双目直视前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万历三十三年,博州土司杨应龙反叛,官兵派兵镇压。强迫我族出兵出粮,并借机屯田霸占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族人。
为了全族生计,我迫不得已联合清平、八番等部族起来反抗,攻打了明军的卫所屯堡。
明军大败,逃回去了一个参将。一个月后那名参将去而复回,带了大批人马围攻我们。
清平、八番两族系数被俘,族长也被凌迟。唯有我平越一族仍在坚守,但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
当时我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全族人誓于敌人同归于尽。
那一日我正要打开寨门放手厮杀,那明军中却突然来了一个将军,单枪匹马便闯进了营寨。
我族勇士围攻之下,他毫发无损,确也并不伤人。
我与他大战一个时辰未分胜负。现在想来,那是他多半手下留情了。
我二人从清晨打到中午,初时还是以命相搏。
后来力气尽了,他一边拆招一边对我说我的刀法虽好,但遇到瓶颈,再也无法提升了。
因为他说的很准,我便停了下来要听他说分明。他便趁机道出了身份和目的。
他自然就是贺云暖了,时任锦衣卫指挥使,不知怎么得到了苗疆叛乱的消息,便请了圣旨前来平叛。
后来才知道,当时内阁的命令是要将我等彻底剿灭。但贺云暖宅心仁厚,不忍做出这等事情,又查明了我等叛乱的起因,因此决议要保住我们,便与那参将起了争执。
那参将手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只得依从贺云暖。他当时这么说我自然不信,汉人一向奸诈狡猾,不得不防。
于是他便提出了这比试刀法的法子。就如同我们今日这般。我一刀劈下连碗带桌子全部粉碎,他确一刀将碗斩做两段,碗口平整光滑。
我一看便知道对手高出我甚多,只好服气认输,带领全寨投降。
那参将答应不杀族人,只是要取我姓名。我以一个人的性命挽救全寨下,自然十分愿意。
要自刎之时,却又被贺云暖拦下。那参将却是不依不饶,说我苗人勇悍,习武乃是图谋不轨,说什么也不肯,贺云暖只好取了我这一条右臂,算是废了我武功。并替朝廷做主,命我部族按年缴纳赋税,地方及军队不得侵占我们的土地。
他本就是钦差,那参将只好作罢。若不是他,我部族二十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卯赤旦增说完这段历史,众人方才知晓苗疆平越部族曾经受了贺云暖这样大的恩惠。
杨破云却从未听师傅谈起过,他心里不是滋味。
贺云暖一声刚正不阿,胸怀天下,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不少人受过他的庇护,到最后被奸人所害,诬陷为反贼,却没一个人出来为他争个公道,倒是这山野之人还心念恩德。
于是向卯赤旦增跪拜道:“晚辈冒犯请前辈原谅。我误杀九师兄,理应由前辈处置,只是我身负为家师报仇洗冤的之责恳请前辈暂且记下,等来日大仇得报,我再到您这里请罪。”
卯赤旦增道:“老九作恶,咎由自取。权当是你替我清理门户了,以后再不必说!倒是你们一家人,现在要去往何处?”
陈曦薇听卯赤旦增这么一说,登时一阵脸红。
杨破云想到此事太过复杂,便不再解释,只是说道:“这孩子身患重病,大雪山山雪莲能治疗,因此我准备送她前往西藏转轮寺医治。”
卯赤旦增道:“要去西藏吗?那可是远的很那!可否让老夫一看?”
杨破云素知苗人医术不同于汉人,说不定有什么管用的法子,便赶紧叫陈曦薇抱着孩子过来。
陈曦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那鸭嘴怪兽走了过来。
卯赤旦增看见了那怪兽,脸现惊奇之色。他又用手摸了摸那孩童小腹,只觉得炽热异常,摇了摇头道:“这孩子并不是得病,他丹田与别人不一样,不断吞噬内力,转化为纯阳之气,如此下去只怕迟早将自己烧死。”
杨破云听他所料不错,当即询问有没有办法。
卯赤旦增说道:“有倒是有,只是太过残忍。你需将他阉割掉,他体内阴气大盛,阴阳之气或许可以平衡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