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他如何努力争取,却从未曾抢占得风,又或夺得主动的形势,可以说是给青衫道人牵紧鼻子来走。
苦无办法下络给他心生一计,就是先以有形的“十式“,诱使青衫道人生出轻敌之心,再以刚从青衫道人偷学过来的“剑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迫青衫道人改守为攻,那在心理青衫道人已像输了一著,气势自然因此心态而有所削减。
眼前青衫道人临阵迟疑的情况,正是中计的如山铁证。
青衫道人冷笑一声,左手游龙刃立时化为仿如水光云影的剑光,层层叠叠的迎往白复的长剑。终於放弃只挡不攻。
白复大笑道:“我都说没可能只守不攻的哩!&>
倏地横移,运剑劈在空虚。
他终於首次看破青衫道人的剑法,施展奕剑之术。
青衫道人生性高傲,白复这句话比劈中他一剑更令他难受,登时杀气剧盛。
岂知白复忽然退往他剑势最弱的位置,劈出的一剑更如天马行空般妙至毫巅,若他原式不变,等若把游龙刃送去给他砍劈的样儿。
而且白复的身法忽然变得奇诡难测,就像水中的鱼儿,纵使一动不动,但只要你搞动附近的水流,他随时可迅速窜退溜动。那种静中带有强烈游移干定的特性,以他自问能洞穿所有变化的眼力亦大感头痛。
刹那间青衫道人已知刚才的略一犹豫,已给这天才横逸的小子抢占得主动和风。
他的“潇湘水云“再使不下去,不怒反笑的吟道:“石流泉!&>
似水流不断的剑式,蓦地化作一道碧光冶冶、穿岩漱石的清泉活水,游龙刃划出一道蓝芒,循某一条优美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宜取白复。
白复往另一方错开,横剑格挡,看似迅疾,其实却寓快於慢,化巧为扭。
“蓬“!接著连串兵刃交击之音不绝如缕,青衫道人的剑势虽不住扩张,但白复已非完全处在捱打和受尽凌辱的劣势,更非青衫道人要他向东便向东,往西便朝西的无法自由自主,而是有攻有守,且干时有今守缺头痛的自创奇招。
最大的得益就是白复终学晓了如何在青衫道人惊涛骇浪般的剑法中回气的方法,那是系乎轻重的把握,攻中藏守,守中含攻。每在全力出击或格挡后稍留馀力,以调节体内真气,当中微妙处,非是临阵对敌时,是没法掌握的。
有点像每潜游一段时间后,就冒出海面透透气,而不是死命在水底捱下去,宜至力竭气尽。
在青衫道人的庞大压力下,白复把浑身解数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把过去所有领悟回来的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配合从青衫道人身新学晓的东西,愈打愈得心应手,畅快至极点。
青衫道人剑法忽变,高吟道:“梧叶舞秋风!“整个人旋动起来,游龙刃似是随意出击,全无痕迹剑路可寻,更因其怪异的身法,白复一直力保的优势立时冰消瓦解。
“当“!
白复虽千万般不情愿,仍给青衫道人令他阵脚大乱,只能苦守致没法回气、神乎其技的剑法杀得一筹莫展,到第十剑时又给青衫道人连人带剑劈得跄踉跌退,最后“咕咚“一声坐倒门外,只差一步就像先前般滚下石阶去。
青衫道人移至门前,低头凝视白复,目现奇光。
明月不知何时偷偷爬院墙,透过槐树的浓荫洒在庭圈中。
白复苦笑道:“我没空去计算阀主究竟用了多少剑,希望不是七十九剑巴!&>
青衫道人脸泛起冷的神色,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你不怕死吗?&>
白复耸肩道:“说不怕就是骗你。但也相当好奇,死后究竟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麻烦阀主告诉致致,我对她确是真心的。&>
青衫道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立即把他冷的神情和眼中的杀气溶解,淡淡道:“这些遗言留待明早再说吧!&>
转身返回。
白复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转过来,发觉自己仍是盘膝结伽而坐,脊梁挺宜,不但体内真气尽复,且又再精进一层,五官的感觉更胜从前。
睁服一看,半阙明月悄悄移到头顶,在月儿青绽绽的光蒙外,闪亮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嵌满深黑的夜空,动人至极。
白复取起搁在膝的长剑,心中狂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宝剑已和他结成一个血肉相速的整体,剑子有如获得新的生命,再非只是死物和工具。
他情不自禁的举剑审视,另一手爱怜地抚摸剑身,整个人空灵通透,不染一尘。
“锵!&>
长剑条地来到头顶,往下疾劈,平胸而止。
剑气像波浪般往两旁潮涌开去,把庭园老槐的落叶卷半天。
“锵“!
长剑回鞘。
“这一剑还像样子!“白复向出现在门外台阶的青衫道人瞧去,淡淡道:“我还以为阀主睡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