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箭射到哪里,一刻不停,在箭羽湿掉之前,在弓弦软掉之前,把两筒箭全都射出去,女真人便会像兔子一样逃窜,胜利就是我们的!”
“现在,把弓全都拿在手上,把箭搭在弓上,随我来!”
言罢,穿着重甲、戴着金冠的忽儿札胡思调转马头,一马当先,弯弓便朝金军阵地奋力一箭,而几十名全副汉军制式重甲的克烈部贵族紧随其后,纷纷持弓追上,向着女真军阵发射弓箭。
见到汗王这般身先士卒,西蒙古军士气大振,当即遵从命令,也都纷纷仿效,以典型的轻骑战术展开阵型,然后在广阔的阵地上尝试以弓箭骚扰压制金军一时间,这位西蒙古王身后箭矢如雨,而且雨落不断。
但是,不敢亲自射出了两箭而已,刚刚还在阵前挥舞大弓,鼓舞士气的忽儿札胡思汗一声不吭,直接从马上栽倒,再不能起身。
西蒙古部众一时不明所以,阵脚大乱,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更是跌倒谷地。
就在自己父亲身后七八步外的脱里同样目瞪口呆,说实话,他是做好了战后将亲父移交给赵官家准备的,但这次真不是他。
实际上,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是他。
忽儿札胡思汗的几位安答以及几位西蒙古小部落头人一起下马,将直接没了气息的忽儿札胡思汗从地上抱起,而脱里这个时候匆匆下马去看,方才隔着面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是什么阴谋,真不是什么阴谋,就是一个意外,一支传统的蒙古羽箭正中因为带了王冠而没戴头盔的汗王后颈。
而羽箭的一侧已经被雨水打湿,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控制箭矢走向。
这就是一场战场上常见的误伤,只不过这一次被误伤致死是堂堂西蒙古汗王而已,而且是在战事刚刚要趋于激烈化、全面化的时候,忽然死掉。
一身札甲的脱里立在自己亲父身后,目瞪口呆,一时慌乱到了极致,身后部队更是散乱一时要知道,西蒙古军才刚刚接战,甚至连身后部队都还没汇集妥当。而原本因为大股蒙古骑军抵达而陷入紧张的金军似乎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有少部分铁骑越众而出,尝试侦查。
在这个紧要关头,鬼使神差一般,被周边克烈部贵族所注视着的脱里居然将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父亲脑袋上的那个王冠之上那个小小的玩意,刚刚害死了一个汗王,却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脱里几乎想立即拿掉自己的头盔,戴上这个东西。
不过,随着雨水从兜鍪上渗入到脸上,跟着赵官家身侧见识了很多的脱里很快便回过神来,继而在恍惚中意识到,在眼下这个地点,这个状况下,这个王冠并不是自己戴了便算数的而是赵官家、身侧这些克烈部核心贵族武士、以及身后部众全都同意才算数。
他必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向那位在河对岸操弄乾坤的官家,向身前身后克烈部的贵族与部众,向战场上尚未汇集起来的西蒙古的零散部落证明自己可以戴上这个王冠。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险,但也是机会。
下一刻,在周围克烈部核心人物的瞩目之下,这名忽儿札胡思的长子忽然向前,然后不管不顾,直接将王冠从自己父亲身上取下,却又翻身上马,拿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弓弦,并用弓弦将自己父亲的王冠系在了自己的长矛之上。
一名稍显年轻的克烈部贵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将忽儿札胡思脖颈上的箭矢折断,然后其余贵族也都反应过来,立即将忽儿札胡思汗的尸体抬上一匹战马,然后只是将战马向后方自军阵中稍作驱赶,便也纷纷转回自己马上。
“女真人杀了我的父亲!”
脱里抢先一步,举着长矛回身驰向明显动摇的西蒙古军阵,奋力大喊,身后便是托着自己父亲尸首的战马,以及数十名克烈部贵族,而瞩目的王冠则在细雨中摇晃不停,以至于与长矛交相作响,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与脱里做赤心骑时战马脖子下的铃铛声没什么不同。
“女真人杀了我的父亲,你们的汗王!”
在数十名克烈部贵族的簇拥下,全副札甲的脱里举着长矛在西蒙古军阵前与自己父亲尸首间往来不断,以蒙古高原上的古老语言嘶吼不停。“你们还记得我父亲的恩惠吗?你们还记得对我父亲的誓言吗?你们还记得我父亲刚刚下的的军令吗?”
“现在,还愿意认为自己是蒙古人的,都随我脱里一起过来!我脱里依然许诺你们我父亲曾经许诺的东西,但你们要为我和我的父汗作战,为我和我的父汗复仇!要履行刚刚的军令,要将自己的箭矢在女真人的头上倾洒干净,要在大宋天子面前为我和我的父汗证明我们的荣耀!否则,长生天是不会饶恕你们的!”
言罢,脱里再度调转马头,然后高举长矛指向金军。
周围部众,从克烈部的贵族开始,忽然炸裂,然后整个军阵一如之前那般,向金军奋力抛洒箭雨!而且比之前还要迅速,还要激烈。
甚至有不少披甲贵族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