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进、翟冲与董先、张玘二将在井陉内汇合,六名统制官轮番上阵,通宵达旦,却是一举攻克百井寨,夺取了井陉前段要害,并于后半夜遣使向身后的赵官家报捷。
正月廿二,距离董、张二将出发已经足足七日,吴玠终于自太原整军向东,他在留下一万守军分布太原、西河后,率领以契丹、蒙古、党项、奚等轻骑援军为主的部队,向东启程。
到此为止,宋军只是自太原出动向东的战兵,便高达十四万之众!
且说,开战时宋军三十万御营一分为二,河北方向为御营前军、右军、水军、海军,约九万余战兵,那么河东方面汇集的御营主力不言自明,乃是足足二十一万战兵!算上此次阴山、西蒙古援军两万五千众,更是应该有二十三四万战兵才对。
但是,数月战事,必然会有消耗与各自奇怪的减员,除此之外,宋军在占领了几乎整个河东地区后,也总免不了要在要害处留下守军,以防万一,并参与维护后勤……譬如太原、大同、雁门关、西河、隆德府,更是留下了成建制的守军。
所以说,李彦仙看到吴玠出现在太原盆地,不等对方回合便直接率部东进,其实内里原因就是想让御营后军来承担太原盆地的防御工作,而让自己的剩余部队参与东进战事……而吴玠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得不将郭浩率领的两万众尽数撒在了大同盆地与太原盆地上。
可怜郭浩,尧山时便被曲端给坑在了坞堡中,这次又被李彦仙给坑在了太原。
同样被坑到的还有王胜,但王胜属于自作聪明,却怨不得别人他在瓶型寨大败,失了辎重,无法进取,后勤刚刚供应上,却也只能从蒲阴陉继续进发,作为去挠真定府背后的奇兵了。
但谁都知道,井陉是太原通往河北的最直接通道,是太行八陉最方便的一条通道,甚至真定府的行程与太原府的重要性,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们跟井陉的关系……这种情况下,王胜想要赶上一些事情,似乎就显得有些艰难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郦琼部八字军一开始就被扔下的小范统制为首的万余主力,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肯定要跟着曲端的御营骑军进入隆德府,成为隆德府的守军,只有郦琼本身率领的万余八字军主力,得以从辽州折返,应该能够来得及与赵官家主力汇合。
便是曲端的御营骑军,在张中孚惨败后,一时也不知道还有具体多少可用之兵,而且他们现在应该在执行于太行山以东尾随金军主力北上的任务,情况更是两眼一抹黑。
还有已经没人在乎的东蒙古部众,就更是被摒除在所有计算之外了……哪怕合不勒得到吴玠的要求后,第一时间派遣俺巴孩来到大同做解释,哪怕俺巴孩发现大同的各路部队纷纷南下后,立即掉头,主动说服合不勒放弃辩解动手处置了塔塔尔人。
一万多东蒙古部众,从首领往下,几乎整个陷入到了惊惶与茫然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但还是那句话,没人在乎了。
而即便如此,即便是抛开这些所有的枝叶问题,所有人也都能算出一个可能的、令人感到惊悚的最终参战数字来。
“最少十五六万,最多二十万,最终实际上可能会有十七八万……”
隔着一座太行山,距离宋军前锋直线距离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大陆泽以北,赵州高邑县,城中县衙大堂上,在汇集了各方面情报后,双目满是血丝、坐在下手的高庆裔给出了一个比赵官家那边更确切的数字,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身后远远辍着的曲端、刘錡、张中孚、张中彦、张宪等将汇集的骑兵集团有多少人。“主要看蒲阴陉那边的王胜,和更北的合不勒会不会汇集过来。至于曲端和张宪那些人,已经不可能抢在宋军主力出井陉就解决了。”
“算是已经在真定的讹鲁观他们,咱们这边是十三个万户,但各种战损根本来不及补充,实际上尚余战兵步骑十万出头。”大堂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铺设了地图的桌子,而同样疲惫不堪的兀术此刻正在桌子的一侧闭目出言,却是将那些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数字重复了一遍。“活女和乌林答泰欲已经到保州后世保定了,大兄也按照俺的书信,将燕京的四个合扎猛安一并交给了完颜剖叔,马上就到保州……这三人一定能赶得及!可是南边怎么办?不设防的吗?万一让岳飞追来,参与进来又如何?”
“所以要尽快发动。”高庆裔也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重复了许多次的那句话。“抢在岳飞顺流而下抵达河间前,赵宋官家出井陉抵达真定前发动……最好是北面王胜来不及汇合,这样便是十二三万打十七八万!”
“元帅以为如何?”口干舌燥,同时疲惫难耐的兀术闭着眼睛喊了堂中另外一人……实际上,堂中摆着地图的桌子周边,此时只有三人,他们也是仓促抵达此处,仓促召集小规模军议。
撤退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曲端出滏口陉与岳飞部的骑兵汇合,一直紧随其后。无奈何下,无数签军被大量抛弃,很多物资也都被抛洒,只有少部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