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轰然而起,直接淹没了他的声音。
与此同时,金军诸将脚下的土山也隆隆颤抖,继而众将胯下战马嘶鸣声纷纷而起,但不知为何,明明就是胯下的战马在嘶鸣,却宛如夏日蚊声一般微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耳鸣和那股连续着的却又很紧凑的,而且不知道来自于何方的轰隆声。
兀术一时不解,努力压着胯下战马的翻腾,然后回头去看,却见到土山上几乎所有骑兵都是一般折腾,人人都在努力控制胯下战马,而很多猝不及防之人,直接被从失控受惊的战马上甩了下来。
山塌了!
兀术终于还是从眼角余光中捕捉到了事情的缘由所在土山的一角忽然塌了一大半,已经有人连人带马一头栽了下去。
这下子伤亡肯定不少,连夯土的土山都不能做结实,一定要杀了土山的负责军官!
还在狼狈压制胯下战马的兀术半是愤然,半是无语,脑子不由闪过了这个念头。
但是,所以说但是,就在四太子捕捉到所谓真相并产生了这个想法的下一瞬间,忽然间,寒风之中,一股莫名的热浪从正东面翻滚而来,这让兀术彻底愕然,同时本能往东面去看。
然而只是一看,这位金国执政亲王便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但随即,满头满脸是血的兀术还是努力爬起来,就势翻上一匹不知道是谁的战马,然后认真去看。
无他,此时此刻,整个元城北面,以城门楼为中心的数百步距离下,足足七八个白色云朵尚在空中没有消散,而云朵之下,之前还巍峨挺立的城墙、门楼,以及城墙与门楼上的一切,城墙与门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全都不见了。
暖风散去,听力渐渐恢复,土山上依然混乱一团,没有控制住的战马在土山下横冲直撞,不少人带着重甲被甩翻在地,疼痛难忍,更有不少人鼻青脸肿,乃至于跟四太子一般血流满面,甚至有人直接一头从坍塌的土山那里栽了下去,然后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河道中与河道后方的军队,早已经混乱不堪,金军大营里也是近乎营啸一般乱成一锅粥,无数人在奔跑、嘶吼,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宋军大营内同样没有什么好结果,无数的宋军甲士和民夫如没头苍蝇一般在各自的营寨区内乱撞,最离谱的是那个热气球,直接挣脱绳索,带着上面的精悍军官向北面飘去。
但兀术和拔离速几名高层,或者还在马上,或者只能站在、坐在土山那里,却丝毫没有半点反应,没人顾忌这些乱象,所有人都只是怔怔看着消失了的元城北面城墙发呆。
隔了好一阵子,兀术才在深呼吸了数口气之下回过神来,然后带着满脸血渍茫茫然扭头相对坐在土山地上拔离速:“元帅这味道是硝烟宋人几年前邸报上写的是真的他们的火药势比天雷!”
满脸是泥的拔离速在地上张口欲对,但忽然间,这位女真大帅想起一件事情来,然后抱着兀术的马腿,疯了一般站起身来,并脱口而出:
“太原!太原!元城都已经这样了,算个屁?!我的太原没了!!!”
兀术怔了一下,只觉后脑勺三度翻滚而来,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却是用脚蹬着拔离速身体方才防止自己二度摔下马来。
太原城下。
一声惊天的轰鸣之后,源为义慌乱从紫袍大法师的帐中狼狈逃出,而武士的本能让他以尚能使用的左手牢牢握住了一个棒槌那是大慧法师刚刚在帐中帮厨房砸年糕的军中颇有御营左军是南方人。
不过,此时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源为义拎着棒槌在前,大慧和尚空手在后,二人摇摇晃晃,如痴如醉走出营帐,只见满营满帐全都是四处奔跑的民夫、辅兵!
源为义瞥了眼大营西北方向的不明所以的超大云朵,也不管人家大慧法师懂不懂日语,直接回头,用日语奋力相告大慧法师:
“法师,这不是地震就是火山,我是见过的,咱们速速去护卫官家!”
饶是大慧和尚佛法通天,顺口溜的本事更是通天之上,此时也茫茫然惶惶然,只是本能跟着前面那个好学的日本武士一起向前罢了。
然而,走不过半刻,刚刚出营,耳鸣大约消失,神智微微回复,忽然间,数十号角齐齐忽然自四面奏响,这是行军进发向前的号角。闻得此声,所有慌乱之人,包括部分尝试往营中扎的列队甲士,一起循声而望,却在慌乱之中瞥见将台之上,龙纛陡然拔起,然后向前缓缓移去。
继而,无数声响自将台上传来,却是将台上的御前班直全都在叫嚷嘶喊,一开始还显得纷乱,但随着龙纛向前数步,声音却又渐渐整齐,大慧和尚听得清楚,将台上的班直都在喊“城破了!官家出阵了!”
“城破了!官家出阵了!”
大慧喏喏重复了数遍,同时脚下踉跄,却是双手合十奔跑向前。“城破了,官家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