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官家?
真正的赵宋官家不会是直接去河北了吧?耶律马五投降了?
但即便如此,也该将军队带去吧?
这么多甲士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做不了假的,那龙纛下的赵宋官家也必然是真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折合越来越错愕,越来越不安,以至于汗流浃背,但他环顾四周,宋军的砲车明明还没有建成,还在视野可及的工场中躺着,而且确实在组建中。
就连之前宋军在雀鼠谷中使用的小型砲车都不见踪影。
折合渐渐不安,城南大营前的将台上,赵官家身侧,除了几名言谈自若的帅臣外,几乎所有列席的臣僚军官早就不安起来了这的确是一场宴会,酒肉俱全,所以他们更加不能接受赵官家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更加有更多的猜想和警惕。
尤其是这位官家,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身前的鸡鸭鱼肉,只是拢手坐在那里,催促其他人吃东西,和帅臣交谈,似乎只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而这种不安和警惕,随着灰头土脸的杨沂中折返,达到了一个顶点。
“官家有旨!”
押班邵成章上前一步,高声在龙纛下宣告。“今日年节宴饮到此结束,延安郡王韩世忠、中军都统李彦仙,及所有统制官各归本部待命!”
旨意既下,将台上那些全服甲胄的将官们纷纷起身,却又恍然意识到,所谓本部,其实大部分就在将台两侧的偌大空地上,便纷纷转向将台两侧,只是韩世忠和李彦仙一起往东而去,准备回城东与城北。
一时间,将台之上,只剩下些许近臣和依然平静用餐的吴玠、王彦、马扩三人后面这两位绝对是知情人。
因为随即,一直没开口的赵官家忽然直接上手,撕扯起了一只早已经凉透的鸭子,然后放肆啃食起来当此局势,所有近臣俱皆骇然,唯独吴、王、马三人,只是一怔而已,并没有太大反应。
当然,城下诸多将官离开将台,韩世忠和李彦仙带着自己的大纛转回各自负责方向的骚动,也让城南关城上的完颜折合愈发警惕起来,他同样敏锐的意识到什么东西要来了,所以注意力更加集中,并开始犹豫,要不要提前发动砲车,驱逐城南的这些鹅车,以绝后患。
“回禀都统!城西地道声响已经停下!”
“都统,城南攻势渐缓!”
“都统,此面两处地道声响也已经停下,应该是察觉到了内壕。”
“都统,城西攻势也缓和了下来,宋军多已经开始放弃鹅车回撤。”
“都统,城西北宋军砲车停下。”
一个又一个回报,让早已经疲敝不堪的高景山如释重负,早在王伯龙那一战后,他就对守住元城没了根本上的指望,故此,今日宋军退去,他根本不愿意再多想,只觉得今日又熬过去罢了。
“还有几辆鹅车有人?”
扫视了一下注定是主攻方向的城北面空地,高景山愈发释然下来,因为目视所及,因为即便是这边的宋军也开始渐渐松懈和缓和下来两辆攻城塔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他一直隐忍不发的几辆砲车一起发射,给毁在了途中,这应该就是让宋军失去攻城欲望的战斗转折点,而宋军的砲车此时已经渐渐停止,只有区区数辆鹅车还在城下叮叮当当,俨然还有些许士卒依然敲击城墙根部。
“四辆三辆只有两个了!”旁边的猛安仔细观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正下面门洞里的这个好久没动静了,也根本就没有深入到城门,刚刚最西面那个也逃了”
“用火药!”高景山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先扔柴火,再撒火药,然后扔火把下去,烧掉这最后三辆车,脚底下门洞里这个也一起烧掉!”
旁边的猛安同样有些已经不堪重负,当即应声。
片刻之后,早有准备的元城守军将柴草、油料、火药等物纷纷取来,直接抛洒到了城下几处鹅车上,而随着这些东西的抛洒,最后几队有威胁的宋军不顾一切纷纷弃车逃窜,又被金军从城头射杀了几个,然后引来掩护的宋军弩手的反扑。
但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朕让人吃惊的是高景山脚下这里,一直毫无动静的那个鹅车里居然也随着柴草的掉落逃出了几人。
“去看别处没动静的鹅车!”高景山劈手夺来身侧军官手中火把,严厉呵斥。“说不得里面也有人,专门等到夜间奇袭!”
军官不敢怠慢,转身就走。
而高景山也毫不犹豫,等到身侧军士扔下一袋火药后,将火把点燃,直接抛下。
远处土山上,拔离速和兀术等人,此时也早已经随着宋军攻势稍减而稍显释然无论如何,他们也都希望元城能够再支撑下去才好。
“元帅”
目光脱离了元城的兀术叫住拔离速,以手指向宋军营盘里热气球下岳飞大纛方向,刚要说些什么,忽然间,晴天之中,寒风之下,宛如闷雷一般,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