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翻越了东面的黄河河道热气球刚一升起来了,还没点着,阿里杓合还没意识到了危险的时候,王伯龙部便已经突入了宋军营盘。
于是乎,就在热气球浓烟滚滚,阿里杓合意识到危险,临时决定更改作战计划,去做救援的必要准备时,王伯龙和他的万户依然快人一步,连陷入焦灼与危险都是那么果决。
没办法的。
城头上,高景山冷冷看着这一幕又一幕,他看到王伯龙为了贪功,将自己的铁骑撒入到了宋军厚实而复杂的营盘内看到这些在野战中本可横行无忌的百战精锐因为营盘和地势,外加追击宋军溃军的缘故,自然而然的被分割开来他看到这些骑兵为了有效作战和躲避密集的弓矢,不得不下马步战。
现在,他又看到那支让他印象深刻的宋军骑兵。
这支骑兵小心翼翼,试图潜行过河,结果甫一踏上东面河道,便引起了王伯龙遗留部属的注意与示警。
得到了警告的王伯龙诧异调转马头,就在河堤上探头去看,仅仅是一眼,这位战事经验丰富的万户便猛然醒悟,然后面色大变:
“摇旗!”
周围军官一时措手不及。
“摇旗!”王伯龙回过头来,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立即摇旗,让前军撤回去!这是陷阱!”
身侧亲校恍恍惚惚,赶紧一起摇动了数面旗帜,并吹响军号。
宋军营盘内,虽然有些艰难,但依然在推进的金军下马重骑愕然回头,这个声音与旗帜明显是要撤退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撤?
他们处在下面根本没有视野,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少人当即心慌了起来。
“立即发动!”土山上,岳飞居高临下,毫不迟疑下达了又一道军令。
一时间,充当宋军指挥台的土山上,七八面红色旗帜一起挥舞,而早就藏在一侧营中的御营右军背嵬军,也就是那支早就按捺不住的长斧重步兵,即刻在张子盖的带领下,顺着熟悉的营盘道路,自侧翼向着涌入营盘的金军急切袭来。
与此同时,土山下的几支预备队,也蜂拥向前,最前线憋屈到极致的田师中更是直接转身,将自己旗帜立定,号令反击。
甚至连一些大胆的民夫都开始利用地形的熟悉自一些小寨中涌出,试图夺取那些宝贵的战马。
双方动作毫无间隔,简直就好像是王伯龙的果断撤兵召唤出了宋军的伏兵一样。
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周边动静的部分金军骑士们稍作醒悟,纷纷转头,但那些密集的壕沟、营寨、甬道却是冷酷不变,之前是如何阻止他们有效推进的,现在就如何反过来成为了他们撤退的阻碍。
惶恐之下,即便是百战精锐也陷入到了某种失措之中。
而河堤上,王伯龙比这些士卒看的更清楚那支明显到极致的精锐重步推进速度极快不说,而且有意无意往东面外侧河堤偏移,俨然是想要将自己的部属包围在营寨内,尽数吞掉。
与此同时,自家部属的撤退速度,也太慢了。
照这么下去,自己砸入宋军营盘的部队被彻底包围歼灭,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而作为主将,他必须要迅速做出决断,是带领自己的亲卫和身后的步卒一起下去接应,还是壮士断腕,立即撤走?
王伯龙立在河堤上,胯下战马带着他反复转了几圈,也使得他的目光在前方中伏的部属、南侧偌大的元城、北面河道上越来越多的宋军骑兵,身后东岸大堤上自家步卒军阵间反复转动。
终于,果决如斯的王伯龙再一次果决了起来,他拉下面罩,调转马头,打马向东,带着自己最后一支骑兵还有亲卫,去寻自己的步兵阵列去了。
不下四十个谋克,被他扔在了宋军的营盘中
而这四十个谋克在偌大的营盘中,简直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墨渍一般,正在被一张巨大的抹布迅速的清理之中。
王伯龙打马撤退,让所有人都很失望。
金军在低处,亲眼目睹自己的将军弃自己而去,自然沮丧和愤怒,而岳飞等将见到王伯龙这般极速断肢逃生,也同样失望这可是一个万户,而且是相当于开国万户一般的宿将,号称东路军勇武第一的宿将。
太可惜了。
甚至田师中都有些不平,他可是足足牺牲了数百条人命,甚至最终可能会付出上千减员,才钓到这条大鱼的,此时莫说王伯龙跑了,便是金军的步兵没跟来,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大马勺,过来多少人了?”
东侧黄河对岸,身披重甲的副将杨再兴在马上扭头相顾。
“三百多一点”一旁的统领官郭进认真相告。“三个都,但有一个是小官人的那个。”
“那就是两百,两个都,咱俩一人一个。”杨再兴一边说话,一边手中铁枪晃来晃去。“老郭,那姓王的是个万户,咋能让他这般跑了?要是不冲一冲,俺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