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皇子河水向东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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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关心汽车跑的快与慢,既然出发了肯定会给我们送到站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坐在一起打起了扑克。车上的人都操着同样的口头禅“那疼”当你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你保准感到亲切。锦程也放松了警惕,她能感到这里的人多么亲切呀。

绿色铁皮车像只摇摇晃晃的摇篮,这种安稳让时刻绷紧的弦终于松弛下来,她睡着了,她太困了。

开往黎城县的汽车坐满了人后就显示出来他长跑的特异功能,你难以想象这是刚才的那辆车。刚才老态龙钟的铁皮车竟然又一次换发了青春,像个运动健将一样奔跑在公路上。迷迷糊糊听到售票员的喊声:“都收拾好自己东西,下车了!”锦程这才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熟悉的汽车站,她难以抑制的喜悦,没有比这个更亲切的东西了。休息一路的人在听到下车的那一刻都站了起来拥挤在过道上,售票员已经不见踪影,汽车司机也下了车吸着烟悠然地看着这一车拥挤的人群。别挤啦,都能下,一位被挤掉鞋子的女子喊着急地喊“哎呀,急个啥呀,俺鞋子都掉啦”这个无奈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换的一阵哄笑。赵锦程坐在座位上,耐心地逗着包被里的儿子,她要等待人下个差不多的时候再下车,别挤坏孩子嘞。

没过几分钟,后半部分已经没有人了,锦程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掂下来包袱背在后背,抱起儿子下了车。当她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的时候,感到格外亲切,步伐都轻盈了呢。天气尚早,她准备走回去,省下一块钱车费给孩子买点吃的东西。出了车站,她不去理会那些开车三马车拉客的车辆径直走在通往黄止村的大路上。她14岁就去华洲县卖过布,去汤城县拉过煤嘞,这点路可不算什么。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她已经能看到了黄止村口的那条河边的高耸的树木。没人能体会这种感觉,她要回家了,不由地加快步伐,这不是走更像是跑。进了村子,儿子也醒了,她给儿子一一介绍,这是你奶奶家,这是你婶子家……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她自己的家。两间泥坯子房躲在院子的一角,东边是她自己用木棍搭起来的晒棚。院子里她走的时候种的菜已经枯萎,好久没人来了。

锁是坏的,一拉就开了。她推开门,屋内污浊的空气迎面扑来,她抱着儿子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才进了屋子。

被子是用塑料纸包着的,上边落了一层灰,打扫完床铺后她小心翼翼地揭下来塑料纸,幸好被子是干净的,她把儿子包被解开亲切地说:“嘿,徽徽也透透气吧”。儿子蜷缩的小腿开心地在空中蹬着,她也幸福地笑了。

缸里的水已经不能用了,她去邻居家借了一个小桶水,准备给孩子烧点水做点饭或者热点奶粉。抱着孩子担水是不可能了,等明天再说吧。生着火,她就站起来去拿奶瓶倒奶粉。一打开包袱她傻掉了——包袱里衣服包裹着的几袋子奶粉不见了。顿时,她感到头晕目眩。怎么回事呢?她极力回想着,郑州上车的时候还有呢,那就是在县城的车上,这都是老乡,咋可能偷东西呢,她在心里反复回想着。她恨不得扯自己一个耳光,咋能把奶粉丢了呢,哎——

想这个又有啥用呢,她马上意识到,丢了就丢了吧,还能咋办呢,日子还得过呢。多年来的磨难让她已经练就成了乐观的心态。

水开了,她用勺子喂了孩子点水。在脑海里她早已经琢磨好了,回到家里要做的几件事情。第一件事——藏奶粉已经不用再想了。第一件事的像根导火索一样触发了第二件事。马上得去娘家了,要不晚上两个人都得饿着嘞。她自己也饿的不行了,从安徽带过来的最后一个干馍蛋也被她泡在水里吃个干净。家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下锅了。有困难的时候娘家总是她的第一选择,她知道,老甲的给不了她什么帮助。一提到回娘家,其实她也是抵触的,只是现在真没有什么办法,怎么说还有两个兄弟呢,再说成了家不能总是靠老的接济吧。本来从安徽给几位亲戚朋友带回来一点安徽特产桂花糕,在路上不知啥时候被偷走了。她想来想去只好咬着牙再去一趟。

这些都是要强的锦程自己想的,长大了,自己要靠自己努力过个人样儿,不止她的爹娘,她不想求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老赵对这个刚到世界上的外甥给与了最炙热的疼爱,家里的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都用上了,头一次自己生火给外甥烙了一张鸡蛋饼。隔辈亲嘞,他也将自己的身体开发到极致,手舞足蹈着都外甥笑。

临走时,老赵把已经兜好的白面,鸡蛋、白馍、黄馍装了一大篮子。当然还有一只下蛋的母鸡——收了麦子,老赵就趁空儿跑到集上用公鸡置换了一只母鸡,你还别说,这只母鸡还真是派上了用场,一天一个蛋,老赵都装到另外的篮子里,给女儿攒着。

老赵看到东西太多锦程拿的比较吃力,这次他没有指使两儿子,自己拐着篮子和女儿生着回到西头儿。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去女儿家看看,帮她收拾一下,几个月没有住人了呢,别的人来了他始终不放心。

被子还晒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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