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车上。石溪竹、李实和武全贞坐在一起,皆沉寂无声。对面坐着四名中学生,她们非常兴奋,在低语着,并且还互相传阅着笔记本和纸条子,石溪竹觉得她们好面熟,这时,她们当中一个先认出了石溪竹:
“是你?”石溪竹微笑着点头:
“那时太忙沒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石溪竹……”
“我们也是啊,我叫曲月。真对不起,那个时候不知怎么搞的,我把你的鞋子踩掉了,你却提上鞋子冲我点头一笑走开了”。
“原来我们都是说一种方言的老乡,我叫孟竹”,另一位姑娘送过来苹果,石溪竹不过意地推脱:
“谢过了。不难看出,诸位定是在读学生了,你们是我们的昨天。清贫的学生时代,还是带回去吃吧”。坐在窗口的一位姑娘喊道:
“唉,我们现在是同一个站壕的战友了呀”!武全贞一旁听了提示道:
“石溪竹,我看她们说的很对,我们还是吃了吧”。李实应声第一个将手伸进网兜里,挑出一个最好的苹果来,“咔嚓”就咬下了一多半:“要讲吃水果,请四位女士以后到我们那去。我们有个西甸园子,就是石溪竹和他父亲建立起来的,那是个聚宝盆哪,只可惜让推土机推毁了一大半儿。石溪竹还研究出一个葡萄新品种,不用下架防寒,只可惜也被割掉了。”武全贞吃光了苹又问:
“对不起,你们的诗册可以借我看看吗”?
“你真脸大,女同学的小本本怎么能让你看见呢”?李实一本正经,他责备武全贞的话音未落,孟竹爽利地递过笔记本。还没等武全贞接到,李实抢先一步拿到手中:
“既然如此”,李实近视的眼珠瞪成亮泡,即将双眼埋在本里,武全贞笑道:
“你们看见没,他是怕我看见,就将本子贴在了脸上”。
“嗯?下边这首诗是石溪竹写的呀”!孟竹问石溪竹:
“这首是你写的呀?”
石溪竹点点头。李实回道:
“这还有假”,武全贞也插话:
“他是我们那儿的诗圣……”
孟竹一个劲的直视着石溪竹。
……
石溪竹三人顺利回到杏花村。
清明时节雨纷纷。孕育大地复苏,迎来了云蒸霞蔚,风和日丽的好时节,整个空间皆飘逸着杨柳、花草的清香。
每年的这个时节,石溪竹都到青龙冈上眺望故乡,去遐想故乡的毕玉婷她们在作什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默默的为她们祝福,同时怅然自己不发迹,而不能早日圆了童年的重返故乡梦。
青龙冈顶。迎着春风一英俊少年,正掐腰北眺,望断队队北飞鸿影。
此刻,一修长身段,盘束卷曲长发的姑娘,悄悄走上前来,站在他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石溪竹从这柔软的双手中感觉到了她是个姑娘,便笑了:
“你是一定要我猜出来吗”?他伸手摸这双手:
“这手细长,且不算小,定是个细高大个儿,和珊珊的体形相近,是谁呢”?
唐珊珊一笑:
“好啦,不用猜啦”。
“真的是唐珊珊,哎呀”!石溪竹转身不由自主地一把拉住她的双手,便旋转了一圈,接着拥抱在一起。
可是彼此碰撞的一刹那,石溪竹神经质地离开了。唐珊珊感觉到了他的这个微妙的变化,双方的脸都红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石溪竹不解的问。唐珊珊甜笑:
“我虽然家不在杏花村了,可我的爷爷还长眠在这里呀。我们原本是老唐山人,爸爸又不在家,妈妈说求祖上保佑我们过上好日子,让我来上坟烧几刀纸,来杏花村祭祖是正事。当然也希望另有收获呀”。
唐珊珊含情脉脉,一时间石溪竹也没了词儿,心跳确加快了许多:“有时间还学习吗”?
“只从前年你来我家讲了那么多的道理,我就开始拣起了书本,你看”。珊珊拿出一本书,石溪竹念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以借我看看吗”?石溪竹拿过来翻开,见里面是数学,诡异地一笑:
“嘿,其实,这本小说也同样值得一读的”。
“我读过了。沒办法,你不这样,我们沉香一队的青年社员就说我走白专”。
“唐珊珊你是对的,你知道吗,我看到希望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么说你又?即使我能成功,我也没有精力拿什么去感谢你,懂吗?甚至,等我发迹了那一天,我还会觉得没有必要再搭讪你了,甚至忘记你,根本不知道还会有你一份贡献。我只知道手中的功名利禄,是我个人奋斗的丰碑,而你的选择,不过是要做一粒基石里的小石子没人看见,我只能说你一生没什么成就,被人忘记。你只是苦苦追求一生,而又不被人记得的那类人。因为我没想到你还这样僵化,自我禁锢,可惜了你少年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