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珊听了石溪竹一席话,半信半疑,但略有振奋,直起腰深呼吸,认真地思索,微微点头:“毕业以来,你是惟一的一个肯定我还有人生价值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同学的谈话和对我的勉励。那些同学都好吗,老班长朱雪娇都好吧”?石溪竹深呼吸说:
“初建涛苦干火线上去了、赵月环也上去了,还有白静波也填表了”。听到这里,唐珊珊点了点头:
“料到了”。
“除了武全贞外全都入了团”。珊珊点头:
“嗯嗯”。
“就数朱雪娇干得最出色了,先进了公社企业杀虫灯厂,一跃被公社派去了中学担任贫代表。这并不是她的终点,按她现在发展的势态,应当是直线标升的,区里市里……”石溪竹正说到兴头上,却见唐珊珊起身说了句:
“我的破家容不下你,你走吧”!唐珊珊走出去了。母亲瞪了女儿一眼:
“你这孩子,又耍起风来了,我和你妹妹让着你”!唐琳琳也对石溪竹说:
“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两年来,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我和妈妈都让着她就是了,请相信,她是不会对你生恶意的。”唐母微笑着向石溪竹倒过:
“这孩子呀,有内秀,脑瓜聪明着呢!心眼也不坏。就是有点固执认性钻牛角,形而上学”。
石溪竹被这一场景弄得进退两难,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还是决意起身告辞,被母女俩拦住按在炕边……
唐珊珊走到外边,从窗台上拿起竹剑,在院中穿跳演练起来。正置跳跃至院门口,剑指大门时,李实正好拉开门扇探进头来,竟被下了一跳,忙将门合上,在门外扯起了公鸭嗓:
“我是你的老同学李实呀”。喊完,顺门缝往里看,见那宝剑已下指地面,便将门推开,自己先走进来,回看了一眼后面几个人,又转脸来,习惯地侧脸斜视,又因个头矮小,只能斜上直视唐珊珊,他如痴如醉了,揉了揉红眼睛,且一本正经的样子:“老同学越发漂亮了,漂亮得真馋人呐”!唐珊珊笑了:
“至于吗,可这两年来,就连红眼耗子都不见上门来了。今天层我是托谁的福了吧。”李实嬉皮笑脸:
“那也不是不想来,就你这舞枪弄剑的,尤其是锋芒总指向街大门谁敢来呀。读书时候你就是一个体育棒子。除了我,一般人不敢接近你呀,因为你从不主动和男生拉瓜,是问一句便给个笑脸答一句,你比我还正经,不像人家朱雪娇大方”。又一个提朱雪娇的!唐珊珊想,毕竟是见到了第二个同学了,冷落已久的小院子不再寂不可耐了:
“你怎么地了”?李实郑重地揉了揉酒糟鼻子斜眼看着她:
“大不了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罢喽,我就照实说吧”。这时门外传来拣笑之声,唐珊珊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算啦,老同学,谈正题吧,做客就请到屋里,有事直说,外边的人是干什么来的”?
“捉拿石溪竹,听说在你这儿,我们治保主任章二利同志也来了”!唐珊珊一听气愤不已:
“如果是这样,我说李实,你个齉红李,唐珊珊先向你道个过,今天给我滚!我不曾见过石溪竹”!唐珊珊剑指李实,李实灰溜溜的扭头就走:
“我走了”。
“是你滾了”。
跨出街门槛,李实想最后回头再瞅一眼唐珊珊的娇容,唐珊珊却紧跟在后面将门扇掩上了。章二利恼怒了,他气急败坏地命令俩个执勤的:
“给我跳墙进去收”!那两个随从应声翻墙而入刚刚站起,唐珊珊一个扫堂腿,撂倒了一个王云才,又一脚,两个都成了泥灰脸。两人向门外跑。这时,章二利推门进来:
“怎么着,还还反了你了”!唐珊珊出手敏捷,右手扣进章二利的锁骨,用力一拉,章二利乖乖地来了个狗吃屎,又忙跪起。
“打地好”!唐母拿烧火棍从屋子里出来:“年前你领人抄了我的家,逼我们离开了杏花村,今天又撵到这里来了,我跟你拼了”!老人打断了烧火棍又拿一把铁锹过来。原打算坐地捂着锁骨叫两声的章二利,此刻爬起就跑,一干人争先恐后地逃了。唐珊珊站立院中不语,石溪竹走出来,低声对她说:
“珊珊,多谢搭救,你要多多保重啊!恕石溪竹适才给你惹了麻烦,就此告辞了”。说罢,毅然奔向门外,唐珊珊母亲与唐琳琳侍立房檐下观注目送。唐珊珊先是不语,当他跨出大门了,便大喊了一声:
“你给我回来!”石溪竹眨眼间,竟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圆睁双眼,眸中旋转着潭潭深情碧水。石溪竹不敢面对,低头道:
“请你谅解。”他点头施一小礼继而欲行,珊珊凄然轻语: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听此言,石溪竹止步回首,见她已是泪珠沾襟,他再也不忍心走开。箭步返回,锁眉相持。唐珊珊轻语:“想不到,你这样不识场面,不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