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受了惊吓的孩子们见爸爸出去了,一齐涌向柳丽媛。
“孩子们呼唤我妈妈了”,柳丽媛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她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把他们搂在怀里。
石溪竹岁了,和石青哥拣粪,遇上四队正收马粪,用于菜田育苗。石青就偷卖了一筐,四角钱装进自己纸叠的钱包里,被父亲打了一顿收去:
“小孩要钱干什么,有钱要学坏!石溪竹你也贼皮提溜着,定期松皮”!
石溪竹想:爸爸不是很讲理了,由于石青一人错就打大家,搞运动。反正就是让我们干活和不反抗呗。像机器一样,还有,不要接触钱,不准许有个人的爱好,个人的欲望,个人的理想。一切都属于爸爸的好恶亲疏。长大独立那一天就好了。
石溪竹懂得父亲的心烦闷,已沒有耐心解释为什么不要大家去外面接触世面,去惹祸。他为了不让父亲生气,加之有爱好美术的天赋,就在家学习画画。沒有纸,只找到了一小瓶墨汁,还怕很快被用完了,于是加水稀释了。画什么呢?孤独、思念在故乡。他想起莲湖村时,到处有宣传画,他便在自家爷爷留下的土包房的西山墙上练画。人小画人也小,堪称为微画,画中人物都不到十厘米。越画思路越广泛:画鸟虫鱼、渔樵耕读……其结果又给父亲惹麻烦了!
村里得到了牛禄的举报:“是这么回事,上边不是让群众监督五谷丰登圈里的人吗,我发现那着凉的家土包房墙的背面画了不少画?”治保主任胡全普问:
“你有沒有看见上面详细内容?”
“我沒文化看不懂啊,总而言之不是不许他们乱说乱动吗,他们乱动了!”
石家的院子里进来了村大队的一行人,由赵文清书记领队,后面跟着治保主任胡全普、村大队长李世昌,还有民兵。石成雨出迎打招呼:“来啦”。赵文清书记“啊”了一声便率队径直去了房山墙处,他们仔细研究石溪竹的儿画,沒有找到什么可疑内容。于是返回前院,赵书记告诉石成雨:
“以后不要孩子在墙上乱写乱画了。”一行人出了石家院……
石溪竹胆小聪明,为了不挨打,从此以后的童年,他隐藏欲望,也养成了爱专研技术习惯,也淡漠了对钱的价值认知。就知道拼命地干活才是生存的出路。在自家自留地里,浑身冒水,镐头举得高高,地面留下汗湿的脚印,背负柴草烧火用、往家扛麻袋猪菜,肋骨压在了骨盆上,肺呼吸困难仍然坚持,家里的种地、猪草、烧柴供应,都归了他。
使用童工,可见石溪竹的腰椎骨已经渐渐的变形了,与胸椎有些错位。天热脱光洗澡,石成雨发现了小儿子的脊柱骨有变,他想到的是:自己是着凉的,孩子是不能被征兵的,但孩子们都想去当兵。为了推卸责任,就未雨绸缪:
“看看你一节骨头长歪了,当兵挑不上了”。社员牛二,他经常看见小孩子石溪竹默默劳作,自言自语:
“太小啦,生在石家的孩子苦透了”!石溪竹用自己的健康,换来了父亲的表扬。
如果就这样勤勤恳恳,只是面对父亲的苛刻还好,石溪竹还要去面对少年儿童之间的论资排辈!
这一日石溪竹挎着土篮子,拿着铁锹在村里的大街上,跟随马车后面捡粪,一群孩子跑过来,将马粪踢碎,领头的叫初建涛:
“我这个人是讲理的,你他妈的老是干活,我爸爸都骂我不干活了”。石溪竹不理睬他们,依然跟在大马车队后面。于是几个孩子向他撇来石块砖头,同时还指令一条大黄狗扑上来。
石溪竹从空中接过一块石头,塞进那扑上来的大黄狗嘴里,并且用力塞入咽喉,大黄狗吓跑了,那几个孩子见此情景,一时不知所措。石溪竹随车远去。初建涛不服气地冲着随从的几个孩子喊道:
“让他等着”。初建涛再细想对策……第二天,初建涛主动来找石溪竹谈话:“昨天是我的不对,别往心里去。”晚上,他又来找石溪竹去逛街,石溪竹摇头:
“我爸不让我出去,怕惹祸。”
“不会的,你老干活,晚上了还不让玩玩呀?”石成雨听了,出于给人面子,便答应了两个孩子:“去玩吧。”
天蒙蒙黑,初建涛带领石溪竹来到了半大小子章二利的家。原来那章二利正在谈恋爱,初建涛拉着石溪竹来到了屋后窗口,正见屋里章二利在和那女子拉呱,于是,初建涛敲了几下玻璃窗,章二利向窗看了一眼便又继续拉呱。初建涛又敲了几下,那章二利便从东房山追了出来,初建涛便藏在了西房山。石溪竹不熟悉章二利家的地形,迟了一步,被迅速跑来的章二利踢了几脚……
与生俱来的好探奇的石溪竹,很爱去供销合作社的院子里玩耍,那旧物回收的烂摊子里,可以找到许多的免费玩具。他在回收的废纸堆里找到了半本“成语汉词小词典”,爱不释手,便悄悄地拿在手中,被在柜台前买烟的,半大小子章二利看见了,忙指责店员老丁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