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呢”!丁洁扭过头来,笑了:
“妈妈们生啦”!
“生啦”?石浩一面穿背心一面朝前走来:“我二妹在家没有”!
“没有,你又有一个四弟,我又多了一个五弟,你听”。
湖北岸边林里传来了婴儿哭声。
“都是小子”!石浩高兴地从地上拣起一个瓦片朝湖面一扔:“太棒了”!
那瓦片在湖面上跳跃着远去、溅起一串波圈,荷叶随之波动。丁洁来到鱼桶旁:
“啊呀!这次下湖你钓的鱼最大最多”。
“走!回去给咱们的妈妈们做鱼汤去”。石浩收了鱼杆提起鱼桶,丁洁背起石青,石汉跟在后面,顺湖边回家。湖面映出了他们的倒影。
……
普兰店疗养院的一角。
红花绿树簇拥着一个玉白色六角亭。亭子里面,大理石桌旁坐着一位,身穿着疗养院院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正维修着一部苏联产的120照相机。
“石老师,又忙什么呢”?
只见另一位身着疗养服、神情奔放热情的中年男子,他站在亭外花丛中。白净面皮,修长的个子,两手插在前衣袋里。正高仰起头,微笑地望着石成雨。
“修这个,是老郑啊”!石成雨热情地站起来:“来这儿坐一会儿吧,我想把这部旧照相机修好,给大家照个像什么的”。
“你还是那样志趣广泛”,老郑挨近石成雨坐下。
“院里不是告诉我们要吃好、睡好、玩好吗”。石成雨拿出香烟,每人各吸一支。郑兴华吸了一口:
“老石,你这烟也要少抽一点为好哇,谁叫我们是生肺病的人呢。等我们出院了,还得大干社会主义呢,为人民再发挥余热啊”!
“是啊”,石成雨深有感触浮想了一会儿:“要不是及时建国了,还在战乱年间,我这个肺结核病人,靠鸦片支撑残身的话,早就不在啦。是组织的光辉照人心暖哪”!郑兴华还是那样认真:
“你也是中华民族的好儿女呀!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小日本时,我们在齐齐哈尔,日伪掌控的铁路局相识,你也出色的配合了抗日的行动啊。嗨,一晃十年过去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没想到我们两个都参加了开国大典,却互不相知,相逢竟是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里”。郑兴华连连摇头,石成雨非常兴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石成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嫂子来信了,我们又添了一个四儿子”!
“是吗”,郑兴华接过信一口气默读完,仰起头来:“太好啦,应该起一个好一点的名字”!石成雨深呼吸:
“一晃我来疗养有半年了,我还真想他们哪!我已给她回了信,叫她带孩子来一趟,我真怕这次手术不成功,下不来手术台,见不到我这四儿子了”!
“要作手术的事嫂嫂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她”。这时候,在水边钓鱼的一位病友喊了起来:
“嘿,你们俩看哪,我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鱼”!二人扭头看去,原来是从英国回来圈地的物理化学家,建金属研究所的李薰。他提鱼从岸边走来。郑兴华戳起大拇指:
“老李你真行,我们有好菜了。”石成雨道:
“老李是作大事的,祖国的卫星、原子弹,人民还等着你上大菜呢”!李熏十分谦虚认真:
“在所不辞。周总理找我们谈过了,已经全面铺开。在桌的各位也同样缺一不可,培养有知识的新一代,靠你老石啊,保和平靠郑兴华啦”。
……
广阔的蓝天下面。一片片村庄林影,近绿远青。一弯小路指向卧莲湖。路的远处有一人影向卧莲湖南湾走来。向东环绕走桥太远,为操近路这里只能船渡进村。
却说卧莲湖边停泊一只小船。岸边老榆树下面有一个用蒲草搭的窝棚,时而闻听几只青蛙在“咯咯”叫,更可见小鱼成群在水沿啃食水草。透过湖面一片片荷花,可见彼岸的林中村庄了。
这时。有一个留小平头、身着土红色砍袖扣襟便服、扎着腿绷、背小包裹的瘦子,走近河边。他冲着窝棚一腔江南口音喊:
“船家,有过河的啦”!
“听到啦”,只见窝棚前坐着一个老汉,抽着烟袋,只是瞥了一眼,嘴里唠叨了一句:“是个南蛮子算命的呀”!
“哎呀!您老在这呀。”船家一只脚蹬在干树根上,摘下草帽子扇着风。不着急的样子,那瘦子着急了:“您是不是马上开船呀!我有急事过河的啦”。
“什么急事,为你一个人摆渡一回不成!等会儿吧”。老汉照常吸着烟袋。
那急着过河的,他扭头用手搭凉棚向来时的路望去,见另有一位肩负搭裢的正向他走来。忙走近老汉,蹲下来陪着笑:
“这么着,您呢,马上开船,我给你双倍船钱”。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