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动手,不消你帮忙,若我浑身精血流尽,夜墨兄弟仍旧未醒,劳烦灵官亲自掌刀,解开咱一身血肉也要救活夜墨兄弟!”
伊籍红着眼眶,用力点头。
杨虎灾坐在一块凸起的青石上,用鹦鹉刀划开手腕,暗红的血缓缓流进铜质的药臼。
因为金凤花的药效,杨虎灾划出的伤口很快就缓缓愈合,凝成一个疤瘌。
每每结疤,杨虎灾就用刀将疤挑开,再深深划上一刀,次数多了,竟有鲜红的血迸流出来,流得快,结疤也更难。
东风恶与费霖捧着两个药臼,眼看这个满了就马上换一个,一滴也不敢浪费。
伊籍将别的疗伤补血吊气的药材熬煮成浓汤,与药臼里的血混在一起,一并灌进李夜墨嘴里。
喝下药血,一些较浅的伤口马上就有愈合的趋势。
东风恶登时大喜过望,费霖却轻轻摇头。
费霖可是亲眼见到杨虎灾吃了金凤花,直刺入脏腑的刀剑伤口,转眼愈合,将死之人立刻能跑能跳,哪里需要别的药物搭配,使龙蛇同穴而居。
这只能说明,杨虎灾身体里的药力所剩不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
伊籍颤声发问,“几杯了?”
他自己已经麻木,不敢去数,只觉得手中两只药臼换了好几次。
“十二杯,九十七刀……”
一直抱剑立在一旁的仵向北答道,他眼神冷漠,若有所思。
东风恶和费霖也有些惊讶,药臼虽小,一杯也有一合半,十二杯血出来,也难怪杨虎灾面如金纸。
“夜墨兄弟……醒了吗?”杨虎灾虚弱道。
“还没,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
“不必再割了?”
“不必再割了。”
过了半晌,杨虎灾道:“夜墨兄弟今后还能练武吗?”
众人都沉默下来。
“可他除了轻功……好像什么也不会啊。”
杨虎灾裂开嘴笑道:“灵官,咱感觉还行,再来两杯吧!”
李夜墨周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只是眼睛被刺,经脉被挑,伤势更重,这几处也和其他伤口一同缓慢恢复,却还没到痊愈的状态。
费霖一把按住杨虎灾手里的刀,“下一次吧黑牛,下一次的金凤花,你再夺一次,我还陪着你去。谁敢和我们抢,我们就打得他下不了床!”
杨虎灾摇摇头,毫不犹豫的把刀划下去。
众人都不再做声,叹息一声,安静去做自己的事。
就义而死,悲哉?
壮哉我大丈夫!
血流得越来越慢,就好像干涸的泥土里再挤不出一滴水来,生机从一具身体流向另一具。
费霖看着李夜墨竟有一丝嫉妒,甚至产生了为何躺在那的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古怪情感。
李夜墨就像一株菟丝子,罪恶贪婪,把杨虎灾的生命一点点吸干!
“四杯,五十二刀了……停下吧,他自己已经快没血了!”
仵向北用剑鞘抵住杨虎灾的手,众人都看过来。
杨虎灾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机械的划着自己手臂。
伊籍有些心疼,道:“够了,杨虎灾,够了。他的手脚经脉已经接上,还可以慢慢恢复,眼睛可能看不大清,但终究不会失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够了……杨虎灾!”
杨虎灾的手终于停下,无力的垂在一边。
同一朵金凤花的药力借着一股热血,在两具脆弱的身体里慢慢释放,让这两具身体产生了原始血脉的关联。
我指心盟誓,永不背弃,自此而始,至死方休!
十六杯,一百四十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