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发生东汉的梁冀故事。
在当前的大宋体制下,除非兵变,乱兵杀到赵昕面前,不然,没有人能动他一根寒毛。
前世让他头疼不已的祖宗制度,现在就是赵昕最大的护身符。
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使是王守规这样的官家心腹,现在只要一句话说错,或者让赵昕说出半个否定他的词,明天一早,台谏官们就要发疯了。
大宋的台谏官有多疯?
赵昕前世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
“行了……”赵昕看着王守规,直到后者额头都磕破,鲜血流满了脸颊才摆手道:“卿何必如此敏感?孤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既然爱卿不知道,那孤再问问其他人好了……”他微笑着:“譬如说……张都知……”
王守规闻言,瞬间脖子凉梭梭的,手脚惧颤。
和朝堂一样,大宋皇城之中的内侍宦官,也是分了好几个不同的山头的。
而寿国公口中所言的‘张都知’,恰好是他与乃兄的死对头!
而且,无论是地位、官阶与职权,都远在他之上,就连在官家面前的地位,也远远高过他这个‘区区’内殿头。
人家不仅仅是和他兄长一样的入内内侍省都知,还遥领恩州刺史,以本官提举在京诸司库务,是实权在握,可以入殿称臣的大宦官!
不客气的说,若那位张都知真的被寿国公召来。
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灰溜溜的滚出皇城,去岭南某个偏僻的州、军待着,祈祷不要死在路上;要么一杯毒酒,三尺白绫为赐。说不定还会连累乃兄,被贬州郡,甚至不得不去先帝神庙扫洒祭祀,吃冷猪肉。
于是,王守规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了,尽管如今还是二月,但他的内衣却已经全数湿透。
“卿太紧张了……”赵昕看着他,悠悠的道:“还是下去休息吧!”
王守规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磕头谢恩:“国公仁圣,老臣铭感五内!”说着,不顾自己鲜血淋漓的额头,重重的在再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长身再拜,恭恭敬敬的趋步退出。
直到走出殿门,来到回廊之中。
望着这庭院里渐渐有了绿意的花草树木,王守规重重的叹了口气:“吾今日始知圣人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