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无语,隔着厚厚的甲袍,似乎都能听到情郎胸膛中那有力的心跳。
良久,宅内刘家老妇打水的声响惊醒了这情意缱眷的鸳侣。若昭轻轻问道:“方才韦将军说的喜事,是何事?”
皇甫珩道:“泾原镇的城傍藩兵前来投奔,我便带着为首者来见圣上。刚入城,韦将军就与我说了你这些时日遇险之事。若昭,虽说大敌当前不应缠绵儿女情长,可到了这个地步,我实在顾不得这些,白日在御前请求与你于奉天成婚。”
若昭惊道:“圣意如何?”
“圣上当即准了,还令太子与太子妃为妇家人。若昭,我如何不知,这样是委屈了你,为婚之法,必有行媒,六礼不缺。对你,这些我如今都做不到。但你若眼下便成了我的妻室,那延光公主自是不能擅动大唐节将的家眷,且过得几日,我央求韩将军派人送你去邠州安妥之处,由我母亲照顾,也名正言顺,总好过在这是非之地。”
皇甫珩说到此处,见宋若昭目光盈盈,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此举,另有一份唐突,不由略略颓然道:“只是,原本应在战事平定后再思虑你我的婚事,即便我沙场有失,一去不回,你也仍是闺中女子,仍可许到好人家……”
若昭心间一震,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皇甫珩:“我早已与你月下盟誓,非君不嫁,早晚有何分别。嫁于你后,我既不去邠州,也不回潞州,我便留在这奉天城,陪着你尽守将职,待圣驾安然返回西京,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皇甫珩大慰,深深吸了口气,坚决道:“你放心,我这身本事是这些年和西蕃蛮子拼命之间练得的,现下又有你等着我,再杀阵时,我必会越发小心。”
若昭感到一阵甜蜜,又将脑袋靠在心上郎君的肩甲上。
忽地想起什么,对皇甫珩柔声道:“这几日莫再把西蕃蛮子几个字挂在口上,你还不知道罢,与我和王侍读共同护送小殿下进奉天的胡女阿眉,是吐蕃赞普的公主,为了在延光跟前救我,她已向圣上表明了身份。”
皇甫珩“哦”了一声。他早就觉得阿眉来历不简单,因此听到这消息也并未十分诧异。
他原本在救护皇孙李淳时觉得阿眉出语刻薄讨嫌,但既知这阿眉与宋若昭为善,又回想起那个清冷的长安早晨、胡肆中阿眉端上热汤时赤子般明媚的目光,倒觉得这吐蕃公主也是性情中人,值得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