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绮梦已经恍如隔世,臣妾似乎都忘了那人的模样了。”
李诵感慨:“整个东宫,不,只怕整个大明宫,也只有你我能这样说着真心话。”
萧妃道:“王右丞诗云: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今日臣妾在唐安处,见到韦驸马痛彻心扉又重获一线生机的模样,再见到那宋氏眼里又坚定又惶恐的神色,臣妾在回宫来的路上就在想,有情不如无情更自在些。比方那山中芙蓉,生也无喜,落也无悲,从初生到寂灭,都无执念。”
李诵道:“但云云众生,未经历过喜怒哀乐者,怎能明白什么是空。”
“殿下说得是,”萧妃顿了顿,又道,“那宋氏虽慎言,但奉天城弹丸之地,有甚么能瞒得住。她的情郎,应是那泾师的皇甫将军。”
“哦?”李诵倒是诧异,“那个未叛之将皇甫珩?此前王侍读向陛下奏禀过,淳儿能逃离长安,皇甫将军护送有功,但奉天初战大捷后,陛下见到皇甫将军,并无夸许之意。”
萧妃道:“此人是前朝皇甫惟明后裔,又来自泾原军,听说舅父还是那圣恩眷顾却狼子野心的王府尹,陛下怎会心无芥蒂。”
“那皇甫将军便以军功自证吧,他与宋氏对淳儿都有救命之恩,望他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了,听说宋氏身边的胡女,竟然是吐蕃赞普的公主?”
“臣妾也惊诧不已,方才在唐安处,陛下看起来对此女,似乎还颇为信任。”
李诵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兵乱对于家国肯定是一场不幸,但对于自己这个太子来讲,终于离开少阳院的牢笼,见到越来越复杂的局面,未必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