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黄叶对我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故而我要专程前往,去答谢她。还有净水师太!还有峨眉山的弟子们。”赵香云认真道。武连点点头:“不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不过常言道,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那又当如何?莫非别人的大恩大德,就理所当然。难道不觉得受之有愧么?人家可不欠我的。”赵香云笑道。
武连乐道:“如何又说到这了。”“那说到那才好?你来了,我感到很安慰。谢谢你陪我说说话,我上山很久了。普安不在,都是你陪我。还有明红、月儿、明浩、怡乐。我要感谢许多人,包括费无极道长、阿长道长,青城山上上下下弟子们。我谢谢你们收留我这些时日!我没想到九哥会这样快得到消息。我也没想到他会很快认我这个妹妹。我想这事不简单,即便回到临安,也有许多疑惑困扰九哥,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的。”赵香云疑惑道。武连笑道:“别这样说,既然搭救了你,哪有不管你的道理。想当年,我们去东京,你对我们也很照顾。带着我们在东京玩,也算见识了东京的热闹非凡。眼下想想看,都觉得好似昨日一般。如若不是靖康耻,恐怕你还在东京。我们也就无所事事,不知何去何从了。我们也盼着天下太平,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女真人会挥师南下,为非作歹。这天下大乱后,我们也忙忙碌碌,行走江湖,走南闯北。这是福是祸,真是一言难尽了。”
“事过境迁不说也罢,眼下成都如此繁华,如若不是女真人的偷袭,想必会很美好。都怪女真人,总是捣乱。”赵香云叹道。武连笑道:“这也不能都怪人家,谁让我大宋富甲天下了,人家羡慕嫉妒恨,也是在所难免。他女真人就是想捣乱,不想让我大宋安安稳稳,又有什么办法?”“我大宋只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这‘处变不惊’四个字最为要紧。”赵香云仰天长叹。武连点点头:“可不是,岂不闻,诗仙太白有云;‘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返。’没什么了不起,想必一切都会过去,我大宋会越来越好。”“不错,我大宋会越来越好。我就盼着出师北伐,还于旧都。收复失地,还我河山。”赵香云笑道。武连道:“我没去过临安,很想去,听说西湖很美的。”“此番一起去好了,我小时候倒是去过杭州,也见过西湖。只是很多年前了!很怀念小时候的无忧无虑。”赵香云点点头。
武连也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就乐道:“我小时候去东京,见过那样大的房子还有虹桥,可把我给开心坏了。”“我小时候去杭州,也见过西湖边的房子,小桥流水,荷花绽放。真是风景如画!”赵香云笑道。武连站起身来,拉着赵香云的手,目不转睛的看向赵香云:“我们走一走可好?”“我要离开了,在青城山走一走,看一看,也算难舍难分了。还记得那日刚来,我就被这里的风景如画吸引了,我感觉好像多年以前梦里来过一般。居然这样熟悉而陌生。我慢慢发觉,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风景如画。”赵香云点点头,微微一笑,紧随其后,站起身来。
武连笑道:“青城山的水绿油油的,我初次看见,还以为水是绿色的,结果用手一捧,哈!居然没颜色。我才明白,是岸边的绿树成荫的倒影罢了。”“我第一次去西湖,虽说年纪小,可记忆犹新。也感觉西湖的水很绿油油,结果也没什么颜色。西湖最美在三月,垂柳荡漾,波光粼粼。不过还是六月,荷花绽放,那才叫一个美呢。”赵香云笑道。武连想起浣花溪,就问道:“浣花溪,成都的浣花溪,你可知道?我们那晚见过的,竹林幽幽,波光粼粼。”“那晚我们所在的就是浣花溪?没想到,我以为是锦江了。”赵香云道。武连道:“不错,杜甫草堂附近,便是浣花溪。”“浣花溪很美,就像眼前的这片水一样。”赵香云喜道。武连不以为然:“浣花溪可比这里好许多,杜工部当年就在浣花溪边舞文弄墨的。”“我最不喜欢杜工部的诗,他的诗总是很伤心难过。可有一首诗却是眼下恰到好处的,我很喜欢。叫做《春望》,其中有这样几句。”赵香云潸然泪下之际,吟诵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武连顿时也感同身受:“大唐有安史之乱,我大宋有靖康之耻。虽说各有不同,但从情感上来说,大同小异。天下太平最是人心所向,但愿天下太平,黎民百姓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已然夜色来临。赵香云与武连还是意犹未尽,走在青城山后山,看着竹林,闻着花香,听着流水,踏着小桥,且走且谈。月光如水,幽静恬美。武连与赵香云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夜色深了,武连送赵香云回去歇息,武连回过头,早已泪光点点。而赵香云更是泪如雨注。
次日,子午四人护送赵香云离开青城山。在建福宫外,众人相互寒暄,依依不舍。赵香云强自镇定,笑容满面,可内心却无比的伤心难过。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