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竹林幽幽(二)  忧乐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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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觉得多有些奇怪么?”子午纳闷道。余下一怔,惊道:“怎么了?”

“子午的意思,我懂。今日我家师父为何给我们讲太祖故事,别看讲得热热闹闹,听到说说笑笑,其中用意,深不可测。”普安心知肚明,马上叹道。武连不以为然:“虽说讲了许多,记不了多少,可有一点,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说说看。”子午追问。“赵匡胤这人,是个行走江湖的英雄好汉,只是他做了皇帝。这身份就与众不同了,是也不是?”武连道。余下道:“我觉得范仲淹有两句话分明是写太祖的。”“此话怎讲?”普安饶有兴趣,马上看向余下。武连也凑近余下:“但说无妨?”“说说看。”子午也看向余下。

余下语重心长道:“既然如此我就吟诵出来,你们自然了然不惑了。”说话间随即吟诵道: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不错,做了皇帝当然是忧国忧民,如若行走江湖,自然担忧皇帝与王公大臣。如若想成为无忧无虑之人,只有一个办法,归园田居,与世无争。可偏偏人生在世,有许多无可奈何,不得不令人心烦意乱。想取义成仁,就在天下人忧国忧民之前先忧,在天下人安享快乐之后再快乐好了。这样就可成为仁人志士,名垂青史。”普安马上妙解道。武连叹道:“我看家师讲太祖故事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想让我们学太祖的为人处事。”“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太祖是皇帝,我们又不做皇帝,恐怕用不着。”子午不以为然。余下笑道:“这话就大错特错了,为人处事总是古今一理,是也不是?做皇帝与黎民百姓没什么太大区别。都要吃饭、睡觉、拉屎、放屁!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可不是,太祖虽说很不错了,可大宋到今日这步田地,太祖也难辞其咎。”普安点了点头。武连惊道:“何出此言?”“太祖当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这故事,师叔与师伯为何只字不提,你们难道没发觉么?”子午分析道。此言一出,普安、余下、武连,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余下叹道:“对啊,太祖如何做皇帝,登基大宝,师叔偏偏就有意回避了,是也不是?”“可不是,世人皆知太祖登基大宝并不光彩,他这是谋逆,犯上作乱。可事到如今过去了一百七十多年,谁也不敢旧事重提。当然太祖做皇帝也不错,至少开创了我大宋基业,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普安嘘唏不已。武连叹道:“虽说太祖登基大宝,结束兵荒马乱,可定都这件事上却疏忽了。当年偏偏选了开封。”“如若当年迁都洛阳或者长安,恐怕这靖康耻就不复存在。”子午也道。余下反驳道:“我看不怪东京,李纲固守东京,女真人不是退兵了么?可见固守东京也并非难事,就看何人固守。钦宗不任用、李纲、张叔夜固守东京,偏偏一心一意想求和。难道钦宗他不知道女真人会诡计多端么?我看他当年也是知道的,可他偏偏就铤而走险,其中必定有苦难言。”“我目下明白了,钦宗当年为何一意孤行想议和,金人要太上皇去金营,钦宗就是不答应,偏偏亲自前去,可能是害怕金人扶植太上皇复位。看看,到了大宋生死存亡之际,父子二人还窝里斗,如若靖康耻不发生都奇怪了。”普安若有其实道。

武连叹道:“这就叫做自食其果。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话怎讲?”余下追问道。“‘鹬蚌相争’是战国时谋士苏代游说赵惠王时所讲的一则寓言故事。当时赵王想要攻打燕国,苏代替燕王跟赵王说赵国和燕国争战不休,不过是‘鹬蚌相争’而已,必定让秦国得‘渔翁之利’。”子午解释道。余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女真人真是聪明过人,当宋徽宗与宋钦宗二人争执不下,都想做皇帝之时,女真人不耐烦了,故而把他二人贬为庶民,立了那张邦昌做皇帝。”

“不错,女真人看上去顽固不化,野蛮无礼,其实他们是聪明过人,装傻充愣。你们看看,‘海上之盟’后,宋金合谋并吞大辽,可我大宋燕山府的将士偏偏连大辽的残兵都打不过,女真人自然就有了想法,马上一路南下,灭辽又灭我大宋。女真人到了东京,本已强弩之末。可偏偏钦宗受人蛊惑贬走李纲,女真人马上卷土重来。张叔夜都进京勤王了,可太上皇与皇上依然害怕张叔夜尾大不掉,就算用一个江湖骗子郭京也不用张叔夜,最终一败涂地。按理说来,这也没什么,各路勤王大军正日夜兼程赶来,别投降也大有希望。可钦宗偏偏就听信谗言,说什么勤王大军如若赶走女真人,就会尾大不掉。与其让勤王大军的节度使尾大不掉,还不如与女真人议和。女真人要的只不过是金银财宝,而节度使要的却是黄袍加身。看看,这话便是促成钦宗议和的缘由。结果钦宗就火急火燎与女真人议和,议和也罢,钦宗与徽宗又互相勾心斗角,女真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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