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弃义。”种浩道。费无极道:“别说女真人会如此,我们大宋何尝不是如此?”“的确如此,我大宋乃是天下第一文明开化之国,待四海列国如蛮夷。尚且背信弃义,何况女真人了。”普安道。武连闷闷不乐:“我也想不通,在这澶渊之盟背信弃义这件事上,我想我大宋的确犯了错误。”“这背信弃义如若是契丹人张嘴倒好,偏偏是我大宋,真是匪夷所思。”余下道。“都怪乱臣贼子,兴风作浪,如之奈何?如若不是蔡京、童贯,皇上岂会失信天下。当然拍板者也是皇上,又能怪谁,我也是在京兆府家里随便说说,此乃大不敬,可也是肺腑之言。”种浩气道。“所言极是,怕什么。我大宋失信于天下,便是一大败笔,犯了大忌!”费无极道。
“这好比一个太学生杀人放火一般。许多人都觉得太学生乃是天子门生,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书生意气,最是正人君子,做事最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可偏偏这正人君子如若做了错事,世人却意想不到,往往加贻笑大方了。”普安道。“如若一个乱臣贼子、偷鸡摸狗之辈,素日一件好事也不做,突然有一日做了一件好事,恐怕世人也不相信。”子午道。“可见,看人不可一锤定音。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好人未必都好,坏人未必都坏。只是这坏与好,正与邪,善于恶,忠与奸,美与丑,长与短,大与小,祸与福,皆是一念之间,互为转换了,是也不是?这便是道家太上老君的《道德经》里面的智慧了。”张明远语重心长,娓娓道来。“世人皆知此理,却一意孤行,又有何用?我大宋此番不就是好比一个太学生做了背信弃义之事么?这便是卑鄙无耻了。”种浩气道。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费无极仰天长叹。“我有一种预感,如若女真人背信弃义,恐怕西夏人也会背信弃义。”张明远道。“此言差矣。”费无极乐道。
“此话怎讲?”种浩纳闷。“让小子们说说看,不然都是木头了。”费无极看向在四人。子午道:“方今天下,自然是三足鼎立,如三国故事魏蜀吴了。”“曾经,我大宋与辽国、西夏,便是三足鼎立,本相安无事。”普安道。“可惜如今女真人崛起,我大宋背信弃义,让契丹人大势已去,可女真人又填补了契丹人的空缺,也就是说我大宋北方依然形势危急。”武连道。“我大宋与女真人的海上之盟,目的是夺回幽云十六州。可我大宋出兵却被辽国打败。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宋还是一败涂地。这倒好,让女真人看笑话了不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颇为要紧。如若下一步我大宋再走错几步,形式可就危险了。”余下掷地有声。
“你们可知海上之盟说些什么了?”张明远道。“听东京小道消息,海上之盟说,女真人与我大宋取得幽云十六州后,平分秋色。不可收留对方细作和叛逃之人。”费无极道。“提到海上之盟,就想起澶渊之盟。”张明远仰天长叹。费无极追问:“‘澶渊之盟’当年不知说些什么?”
种浩曾听种师道说过,便道:听家父说过,当年曹利用领命去了辽营谈判,最终达成了不少协议:
其一:宋辽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齿论。
其二:宋辽以白沟河为界,辽放弃遂城及涿、瀛、莫三州,双方撤兵。
其三: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
其四: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其五:宋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
其六: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大体上算是平等相待。”子午细细听来,不由笑道。
普安若有所思,看向种浩道:“如今事过境迁,我大宋可能以为这对我大宋不公平。”“公平不公平,我们说了不算,这雄州人最明白。”费无极想起雄州的所见所闻,故而乐道。
“的确如此,张员外在雄州,对我们说过,榷场光景不好了。”张明远道。
“是何缘故?”武连追问开来。
“听说,天祚帝对这榷场不满意。”费无极道。“契丹人难道背信弃义在前?”余下乐道。“没去过雄州,不太了解。明远、无极不是去过么?说说看。”种浩道。
“实话说来,到了今日我也不大明白,为何雄州榷场惨淡经营了。依我来看,就感觉有很多缘由。只是听说蔡京、童贯的苛捐杂税太多,把雄州的银子钱都拿去江南搞什么花石纲了,还有一部分留在了东京,皇上不是修艮岳么,金明池也要翻新。东京大名鼎鼎的虹桥和汴河上的好几座桥,望火楼、城门,都要银子钱。还有那么多的禁军也要花钱。澶渊之盟后虽说不打仗了,可士卒也要吃饭。还有我大宋造了许多大海船,这船队都抵达很远的南洋去了,三佛齐、占城都不在话下。何况日本、高丽,从登州出发的海船,不计其数。这些海船很花钱,海盗猖獗要防御更花钱。有了海路,这雄州小小榷场自然就惨淡经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