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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给你们款待什么了?快说!”阿长追问。“点茶!”段和誉答道。“什么?”扁头挠了挠后脑勺。“点茶!”费无极过去对扁头耳朵轻轻说,马上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大声点,什么?俺听不见。”扁头眨了眨眼睛。
“点茶!”费无极笑出声来,马上朝对面的扁头大喊一声。“啥意思?”阿长看他们说的神神秘秘,也纳闷。“就是喝茶。”种浩忍不住哈哈大笑。扁头、阿长面面相觑,皱起眉头。“这喝茶非同一般。”张明远介绍起来。“也与众不同。”段和誉也解释。“更大吃一惊。”费无极马上使坏。“什么大吃一惊?喝茶如何与吃有关了。俺咋稀里糊涂了,你们可别忽悠俺,俺老实,俺实在。你们欺负老实人,这可不大好。”扁头马上酒窝浮现,双拳抱胸,撇撇嘴。“扁头就知道吃,别打岔,看他们怎么说。”阿长瞪了一眼扁头,忙道。
“皇上亲自为我等点茶。七汤点茶,独步天下。”张明远看扁头、阿长一脸期待,就耐心道。“七汤点茶,茶香回味无穷。”费无极瞅着扁头若有所思之状,马上补充开来。“京兆府的确没有。”种浩看扁头流口水,就点点头。“大理国更没有。”段和誉也叹道。“总觉人间百态,稀奇古怪。”张明远笑道,“难料生活品味也非同小可。”“这点茶实为我大宋品味生活的最高境界,无出其右。”费无极赞不绝口。“焚香于宝鼎之内,烟雾缭绕。插花在金瓶之上,典雅别致。点茶在高朋之间,喜笑颜开。此乃我大宋文人墨客最高境界,是也不是?”张明远道。
“要我看虽美轮美奂,却华而不实,太过繁琐,流于形式,岂不自寻烦恼?倒不如举杯痛饮,杯盘狼藉,自由自在,豪放飘逸的好。”费无极不以为然。“也不尽然,这便是人各有志了。皇上如此,也是文人墨客之为。”段和誉回想宋徽宗点茶大法,心中还是颇为敬佩,不由心中回味无穷,对费无极所言所语并不赞同,马上摆摆手。
“好奇怪,好难懂。不过俺终南山却不可如此,不然心烦意乱。”扁头挠了挠后脑勺,寻思,这茶水不就喝喝而已,何必繁文缛节,啰哩啰嗦,那么麻烦,叫我扁头看来,开水一泡,大嘴一张,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心中暗笑,马上摇摇头,乐个不住。“依我看,这繁文缛节,来自孔夫子。要怪就怪他!”阿长也撇撇嘴。“如何要怪孔夫子,孔夫子乃中原文明开化之源,不可有所亵渎,不然就罪莫大焉了,是也不是?”种浩笑道。“孔夫子是儒家,我等是道家。虽有些观点不同,可文明开化,也是殊途同归。”张明远掷地有声。“说这个,更令人稀里糊涂了。不说也罢。还是吃喝玩乐有意思,是也不是,扁头师兄。”费无极乐道。扁头马上过来朝费无极脑门轻轻敲一敲,“这才对了,无极,总算开窍了。”一语落地,众人捧腹大笑。
“我大宋许多人,尤其文人墨客,喜欢做什么?”张明远若有所思。“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种浩气道。“素闻东京许多富贵人家,都有这样一句话。正所谓,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段和誉补充道。“这四件事,居然是值得炫耀的闲事,我倒看不出什么闲情逸致来。烧香不过闻一闻,点茶不过喝一喝,挂画不过手痒痒,插花不过看一看。如若吃饱了撑的,做这些事想必有趣,如若衣食住行都困难,想必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了。”费无极分析道。“俺觉得无极的确成熟了许多。”扁头点点头。“无极果然饱读诗书。”阿长也道。“说的有些道理。”张明远笑了笑。种浩掷地有声,气道,“此番到金明池,看到奢靡之气,心里不是滋味。”“不必如此,做好自己就好。”段和誉安慰种浩。
“金明池里面的石头古里古怪,素闻是太湖里打捞的,江南的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东京如何可以看见。实在不堪入目!要说皇上深居简出不敢想象,他也是看不到许多天下人间的百姓疾苦。就算走出来,还不是贪官污吏紧随其后,这明察暗访也变得索然无味了。皇上喜好这花花草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文弄墨,上行下效,这官家自然也是附庸风雅,在所不惜了。这东西好是好,不过银子钱也花费不少。如今这世道,没银子钱怎么说呢,寸步难行不敢说,也是举步维艰。吃喝拉撒睡,哪一个不需要银子钱,是也不是?”费无极环顾四周,不由回想在东京的所见所闻,马上闷闷不乐,掷地有声。
“皇上想必也是一时糊涂,蔡京等人不怀好意,蓄意诱导,如之奈何。的确令人担忧,可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办法?毕竟咱皇上他偏偏就喜欢这个,你们说有什么办法。想必皇上想到了也早已身不由己,习以为常,总觉咱大宋国库丰盈,富甲天下。殊不知,咱大宋寻常百姓人家,也是日子不好过。苛捐杂税可不少,官家富得流油,百姓山穷水尽,也是有的,这并非杞人忧天,危言耸听。”张明远淡然道。
顷刻,众人在东京郊外分别,段和誉回大理去了,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扁头、阿长,一同往京兆府、终南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