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停地招呼那少年下来,
“阿···福···叔,不碍事的。”那少年脸色一敛,挠挠头道,“我···下来···便是。”
“范娃子,这位贵人自襄阳而来,路途遥远,是来讨碗水喝,你的水囊中可还有水?”老翁急忙问道,
“阿福叔,水已···喝完了。”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憨厚一笑道,
待其下了树,刘琚视其容貌,邓范长相有点憨厚,皮肤有点黝黑,身材很是廋小,似乎有些长期营养不良,想来是家境比较贫寒,看上去眼神有些木讷,总体来说,真的是其貌不扬。
“你在树上作甚?”刘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少年稚嫩的脸庞,道,
“回公子的话,小子攀上树枝,是为了俯瞰地势,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与人和无非顺势矣,而地利自识之,善用者善守也,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此乃地利也。”邓范结结巴巴,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刘琚倒是未曾流露不耐之色,侧耳倾听之下,心中惊诧不已,不过一总角少年,不但识字,而且对兵法就有如此见地的,然而藏在这等相貌与迟钝木讷的眼神之下,却是无尽的智慧,真乃璞玉之姿,当真是奇才不显。
刘琚顿时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笑问道:“呵呵,你还拜读了孙子兵法?”
“嗯,父亲在世时,时常教导于我,耳濡目染之下便略知一二。”少年突然情绪有点低落,似乎想到了昔日伤心的往事,
“在下鲁莽,适才之言提及家严,说中你的心事,还望勿怪。”刘琚拱手致歉道,
少年慌忙摆摆手道:“公子无心之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刘琚见他有礼有节,心生好感,笑言道:“适才听闻你立志成为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可有此事?”
“嗯,我···立志要···成为将军。”邓范吃力地点点头道,
“不瞒二位,我乃刘荆州之侄,现任典农校尉一职。”刘琚自报家门道,
“拜见刘校尉。”那老翁吓得急忙跪下,想不到这位公子身份果然不凡,竟然是刘荆州之侄,刘荆州自统领荆州以来,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尤为难得,荆州的百姓们也感念刘表的恩德,故此刘表在荆州百姓心中颇有威望,而眼下碰到刘荆州之侄,自是心中感念刘表的恩德,于是对刘琚毕恭毕敬。
老翁眼见邓范傻愣愣地站着,一把将他拉着跪下,刘琚连忙将二人扶起,“二位快快请起。”
刘琚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邓范,道:“你是聪颖之人,又有如此志向,实在难得,只是眼下你年岁还小,倘若来日你满十六岁,有意投军,尽可来我典农军营找我便是。”
“范娃子,受琚公子垂怜,是你祖上几世修来的福气,还不快给公子磕头谢恩。”老翁激动不已,劝道,
“范儿多谢公子知遇之恩。”邓范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
“嗯!礼成便是,范娃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琚公子口渴难忍,邓家村便在前头,你且带公子前去,让你母亲知道后也高兴高兴,至于这群牛犊子阿福叔帮你看着便是。”老翁趁热打铁地提点道,
“哦,那···便···有劳阿福叔。”
“去吧!”
马车缓缓驶入邓家村,黄泥堆砌起来的院墙破败不堪,塌了一半,棱角乱石遍布四角,村内则是蛇鼠一窝,满布污水的泥道上,四处可见爬虫匍匐往来,三三两两的屋舍倒一片,塌一片,乌黑一片,惟余蜘蛛网盘布期间密密麻麻。
刘琚看着眼前破败的村落,一阵伤感,自从数年前,张绣屯据宛城,投降曹操之后,荆北屏藩骤失。
南阳郡本是帝乡,乃天下第一等的富庶之郡,乃众河交织灌溉之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天下粮仓,奈何自张绣降曹之后,宛城等尽数落入曹军之手,便常常派遣曹军铁骑前往新野之地袭扰百姓,弄得百姓人心惶惶,以至于樊城以北之地皆是千疮百孔,自刘备被刘表委任镇守新野,这才民心渐安。
马车碾过那深达五尺的野草丛,在一间破落的院门前停下,邓范率先走入院门,高声唤道:“母亲,有贵客至。”
屋中闻听有点动静,疾步走出来一个妇人,三十余岁,面容姣好,只是面色有点饥瘦,齐整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木簪。
她看到儿子身后一身锦袍的刘琚,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贵客乃何方人氏?从何而来?”
邓范支支吾吾道:“母亲,此乃···刘荆州···之侄,现任典农校尉一职。”
刘琚忙拱手一礼,自我介绍道:“邓夫人,在下乃山阳刘琚刘子扬,叨扰夫人,还望海涵。”
邓氏见刘琚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一看便知世家大族子弟,如今听闻其还是刘荆州之侄,便浅浅万福一礼道:“妾身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