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虚与委蛇为图存  三国风云之步步沉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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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琚拜见蔡世叔。”

刘琚见蔡瑁低首临摹字帖,便在门口静立等待,待他抬首之时,方才深深一拜见礼。

蔡瑁乃刘表内兄,刘琚乃刘表之侄,称蔡瑁为世叔,也算恰如其分,如此亲近之称,颇有些示好之意。

“进来说话。”

蔡瑁淡淡地说着,凤目微挑,看着眼前这个异于同龄人的少年郎,他没有这个同龄人的轻狂自傲,却有着另类的成熟与冷静,神态举止落落大方,步伐迈的不疾不徐,入内之时仿若闲庭信步,眼中尽是不温不火,面对积威甚久的蔡氏家主却淡定自如。

蔡瑁虽然想起前日被他一番折辱,对他前倨后恭,心中颇为恼怒,而此时也不得不暗赞一声,“璞玉初现,庶子难比。”

“哦?不知琚公子登门拜见,有何贵干?”蔡瑁暂时摸不准他的来意,只好打起了官腔,敷衍问道,

“世叔,小侄初至襄阳,身为晚辈,自当登门拜见,往后还望多加照拂,然小侄见识粗鄙,对襄阳诸事不明,特来向世叔讨教,还望世叔赐教。”刘琚淡定道,

“琚公子何故谦虚?之前琚公子见识不凡,蔡某早已领教,何须再向老夫请教?”蔡瑁一脸的嘲讽之色,道,

“呵呵!世叔乃蔡氏之主,有容人之量,岂会与我这等口出妄言之辈计较?”刘琚挑了挑嘴角,道,“岂不有失身份?”

“你——”蔡瑁被他明里暗里一顿夹枪带棒唬得一愣一愣,气急道,

“唉——然又有何人知我心中不得已的苦衷啊!”刘琚故作一副满脸愁容的模样,叹道,

蔡瑁被他这一糊弄,果然引起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呵呵!蔡某倒想听听琚公子有何难言之隐?”

刘琚微微向前倾身,轻声问道:“世叔所忧者可是刘备入荆州,有损荆州世家大族之利?”

蔡瑁沉吟一下,懊恼道:“刘备乃枭雄之姿,久不甘人下,野心勃勃,奈何主公听信你的谗言,只怕引狼入室,反为狼所噬,荆州兵祸旋踵而至,我等也难以幸免,烽烟战火,生灵涂炭,非我等所愿。”

这个老狐狸!刘琚暗骂一声,竟然和自己打起了官腔,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苦逼嘴脸,简直是比谁更无耻。

看来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真面目,鸭子划水,下面使劲,刘琚初次遇到这些难缠的老狐狸,便要斗智斗勇,却也毫不怯场,连自己都暗暗感叹内心住着一个不安分的欲望恶魔,宛如浑然天成。

“世叔忧国忧民之心,晚辈佩服。”刘琚轻轻摇头道,“然其中曲折,世叔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世叔对刘皇叔部将对晚辈有救命之恩一事可是略有耳闻?”刘琚问道,

“自是略知一二。”蔡瑁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道,

“晚辈窃以为伯父心中早有定计,其深知刘皇叔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此举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刘琚叹息一声,接着侃侃而谈道,“世叔乃伯父内兄,又是心腹重臣,自是洞察伯父近年来所忧者为何?昔日张绣据宛城,为荆州北部屏藩,自保有余,然自张绣降曹,曹操败袁本初于官渡,北方局势骤变,待曹操一统北方之地,必兴兵南下,为未雨绸缪计,今日纳刘备入荆州也不过异曲同工之妙。”

“哈哈哈!此乃当局者迷,老夫愚钝,多谢贤侄解惑也,令老夫茅塞顿开。”蔡瑁恍然大悟,却迟疑道,“然刘备此人非等闲之辈,麾下尚有关张等虎将为爪牙,寄寓其下,势如养虎,唯恐为其所反噬,贤侄可有对策?”

眼见蔡瑁在不知不觉中连称呼都变得热络起来,刘琚趁热打铁地故作神秘一笑道:“世叔可进言伯父,使刘备屯新野,为北部屏藩,世叔再暗中动点手脚,限其兵卒,制其钱粮,如此双管齐下,何愁不能将刘备玩弄于鼓掌中?”

“善。”蔡瑁闻言大喜,道,“贤侄之计甚妙,若如此刘备之患不足虑也。”言讫上前执其手,“先前有些误会,今日尽释前嫌,琚公子高才,真乃荆州之福也,往后我等当好生亲近亲近才是。”

刘琚故作受宠若惊状,拱手一礼道:“多谢世叔厚爱,然此事却万万使不得。”

“哦?贤侄,这是为何?”蔡瑁眉头紧蹙,不满道,

“世叔消消气,非晚辈不愿,实不能为也,若与世叔交往过密,岂非有引火烧身之嫌?荆州偌大的基业世子未定,风云将起,今晚辈初至襄阳,人单力薄,独善其身乃上上之策,躲开这股祸水,尚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往里蹚,还望世叔见谅。”刘琚垂下眼睑,淡淡道,

蔡瑁恍然大悟,刘琚这是在避嫌呢!如今襄阳官场中立嗣之争正暗中较劲,长公子刘琦作为嫡长子,自是有一批儒学之徒为主的官员为刘琦大造声势,摇旗呐喊,而蔡瑁在姐姐蔡夫人的撺掇下,自是倒向年纪更小,更易于控制的刘琮,倘若刘琚初来乍到就卷入两位公子的世子之争,必定会引来刘表的猜忌,往后更难在荆州立足,处境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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