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商等学样样胜我,我司马懿一生不肯示弱于人,除了你与师父之外,倒不曾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这好小子却当真让我输的心服口服。”乱尘笑道:“郭兄妙才,向来不肯居于人下,今日如此自贬,倒也罕见。”司马懿道:“比不过便是比不过,如何能强要了脸面?不过沧海桑田、时其长矣,我比不过他,熬过他总行了罢?”说到此处,他目中隐隐放光,胸间傲气鼓荡,“还有三十多年,能不能胜他,我偏要试上一试。”乱尘笑道:“孔明师弟竟有如此本领!假以三十年,我在此间垂垂老去,听得你们两师兄弟斗智斗力的妙事,倒也有趣。”他忽又想到庞统,问道:“庞统师弟呢?他在何处做官?一个诸葛亮……”他原本想说“一个诸葛亮你都比不过,再加一个庞统,你如何能撑得了三十年?”但话未出口、已是自觉伤人,改口道:“一个诸葛亮已是让郭兄烦心,再加一个庞统,郭兄可是麻烦大了。”司马懿脸色忽沉,面带伤意:“天生卧龙凤雏,奈何凤雏命寿短暂,我与他交不了手……人失良友、尚且大悲,我失了这般势均力敌的好对手,缘何不痛?”——言下之意,便是说那庞统短寿,尚不能与他交手、便要早早的死了。
乱尘体他伤意,故意笑着说道:“不交手也好,省得同门相斗,伤了和气。”卑弥呼忽然笑着说道:“同门还没开始相斗呢,一见面便动手动脚,我和郭郎差点被这个小师弟给乱拳打死。这个庞统啊,虽说才华不弱于诸葛亮,但心眼却小得很,非但不比诸葛亮,便是我们也是远远不如。”她说得有趣,乃是故意冲淡了司马懿的伤心,司马懿与她微微一笑,道:“明瑶,休说这样的大话,我们两个骨头硬得很,这不是好好的么?”乱尘细细看了看司马懿、又看了看卑弥呼,这才瞧见他们手腕处隐约有青色瘀伤,想来是所言不假,当日遇到了庞统、吃了他一顿好打,想来他二人修身养性、这等不足为外人道的丑事都与自己说了,足可见他们二人姿态皎窈、已脱了凡念,心中替他们欢喜,说道:“这个庞士元,真是不懂规矩,天底下哪有师弟打师哥的道理?”司马懿却道:“他打得好。当年我被猪油蒙了心,亲手害死了管辂、石广元两位师哥,庞师弟没打死我,可算轻的了。”乱尘方要劝他,但见他嘴间带笑,“我终是体会了当年管辂师兄的心意,虽然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但前尘似水,总还能做些事,多少弥补些当年我铸下的大错。”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庞师弟毕竟不如孔明机谨,太急于求成了,我去寻他的时候,他已经委身孙权了。”乱尘笑道:“方才郭兄说那孙权是为王道,想得诸葛师弟随刘备、郭兄随我大哥,你们师门三人各为王道、仁道、霸道,不正是美事么?”司马懿摇头道:“孙权的王道,自有命者相助,用不到庞师弟。便是庞师弟现在这般眼巴巴的去求了官,孙权那厮也瞧不上眼。呵呵,想我师父号曰‘水镜先生’,又有‘博学雅望’的声名,教出来的徒弟如何是凡品?孙权有目无珠,瞧士元不起,将他与了周瑜做记账的功曹。周瑜原本也能慧眼识人,奈何公务繁忙,哪里能注意到帐下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庞师弟怀才而不遇,这便是昭昭天命。”乱尘道:“这个孙权,是不是孙策的弟弟?”司马懿点了点头,问道:“怎得,曹兄也见过么?”乱尘道:“我与他并不相识。倒是与他父亲和大哥有过数面之缘,尤其是他大哥,十六年前、少年英烈,好生的威猛。”司马懿叹道:“十六年前?孙策都已死了八年了。倘若孙策不死,这‘王道’哪还轮得到孙权?”乱尘道:“孙坚、孙策、周瑜、太史慈、吕岱,自古江东才人辈出,这些人均是将门虎子,郭兄可莫要将他们瞧得轻了。”司马懿笑道:“江东风采,何敢小觑?只是这个孙权,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还算可以。至于举江东之众,决机於两陈之间,与天下争衡,就远不及父兄了。”乱尘道:“郭兄的意思是,这个孙权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司马懿点头道:“非是孙权不思进取,实是不能也。”乱尘道:“孙权大权在握,如何不能?”卑弥呼笑道:“大权在握,便就能啦?我彼时为一国之主,尚且琐事繁多,一步行差落错,下面藏在暗处的人便会蠢蠢欲动……曹大哥,你心思单纯,不晓得这里面的肮脏处,我且与你说得简单些——江东士族,根深蒂固,自保有余,攻土难成,这个孙权掣肘太多,为人又是多疑,故而只能以王道的权数来治人。”
乱尘若有所思,说道:“既然如此,庞统师弟更不应该呆在孙权帐下了。”司马懿道:“不错,所以我登门寻他,便是劝他辞官。呵呵,这个小师弟,脾气犟的很,听不进劝。不过也好,在孙权那里迟早会吃些苦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待过得几日,他遇些糟心事,自会转了心意。”乱尘道:“好言好语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回头,这个庞师弟也是有趣。”司马懿道:“要说有趣,诸葛师弟更是有趣。”卑弥呼笑道:“是啊,我与郭郎乃是叛师弑兄的罪人,贸然的登门拜访,这个‘孔明先生’却是平静的很,非但不打不骂,更是以礼相待。”乱尘奇道:“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