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长安城送给小姨的,她说这是她成婚时盖在凤冠上的红帕……小姨自个儿没舍得用,便给了我……师父,他年我花嫁之日,你与我掀开这红帕可好?”乱尘心中发苦,直是想道:“也不知这婚帕是皇帝赐亲还是与师哥成亲时所带的,她竟留了下来……呵,曹乱尘你在胡思些什么?师姐与师哥成亲、乃是佳偶天成,自然刻骨铭记,这红绸应是当时所留,怎会是与你相干?”他望着紫烟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傻徒儿,师父只能将你盖上这红绸,要是想掀开、还得是你的如意郎君来呢!”紫烟若有所思,沉吟道:“如意郎君……如意郎君……师父,我……”她犹豫不决,脸颊羞得通红,却终是说不出口来。
这时,听得脚步沙沙声响,有人远远说道:“吕紫烟、你个小妮子,藏在这里多久啦?”他话中责怪,语气却不置怒、犹是带着几分欢喜,紫烟也不怕他,说道:“郭先生,我可没有藏,只是许都烦闷的很,我在那里又没什么朋友,反倒是师父这里,好玩的紧。”郭嘉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沙尘,用手指刮了下紫烟的小鼻子,笑道:“就知道你要与我胡说。看你这次回去,我不好好收拾你……”他话只讲了一半,已是大口大口的咳了起来,紫烟扶着他在乱尘身前坐了,又是抚胸、又是锤背,过了好一阵,郭嘉方是止住了咳嗽,乱尘眉头紧蹙,关切道:“一年未见,郭兄的病已是这般的严重了。”郭嘉摇了摇手,说道:“不碍事。”他顿了一顿,面带难色的说道:“曹兄,我们认识已有是十四年了,承蒙你不嫌弃,与我兄弟相称,这一次我来,除了叙旧之外,乃是要请你出山……”乱尘尚未答话,紫烟已高兴的拍着手儿笑道:“好极了好极了,咱们离了这里,去那江湖上,也闯荡闯荡……”乱尘知道她小女儿家想见识江湖的豪意,但世上的纷争、他着实不愿再沾惹了,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郭兄,十四年前你锁我于此,为的是什么?乃是锁我经脉气血,要我不得再回中土伤人害人……这些年来,我不修武学,武功内力却是大进,这区区的锁链又如何锁的住我?我留在这里,与黑暗相伴、与星月同眠,每隔半年,都有你和烟儿前来看我,残生如此,早已足矣。世事如水,我乃那黑墨,一入则江湖浊,既害了人、又伤了己,何苦如此?”
郭嘉道:“曹兄的心意,我也体会得。但若非事态严重,我怎会要请你复出?”乱尘叹道:“便是如何严重,我大哥今日已是大汉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下,郭兄追随日久,也早已位高权重,有什么样的事还难得倒你们?”郭嘉摇着头,说道:“权势再大,也有无奈之时。我请你出去,乃是要你救人……”乱尘大笑道:“我若出去,便只是一人一剑,杀人兴许可成,救人?哈哈,我连自个儿都救不得,如何能救得他人?”郭嘉道:“便是你往日的故人,你也不救?”乱尘奇道:“谁?”郭嘉正色道:“华佗行刺、祢衡失言、许邵谋逆,皆已押入大牢,只待秋后问斩。”乱尘也不愿多问华佗、祢衡、许邵三人如何获罪,只是心中一片悲伤,沉思半晌,方是说道:“你解了我腰间的玉佩,带着此物去见我家大哥,他若是还念着有我这个兄弟,兴许会饶了他们。”郭嘉道:“若是不饶呢?你可知这斩首示众的命令乃是曹公所下?”他见乱尘不语,又是说道:“曹公行事刚断,你也知他一向如此,若非至亲亲求,如何能收回成命?便是你亲口相求,他也不一定能应允,到那时千军万马,如何能刀下留了人?唯独你武功卓绝,兴许能救了他们……”乱尘苦笑道:“郭兄,你这是要逼我持剑伤人?”郭嘉道:“伤人,亦为救人。华佗、许邵、祢衡三位与你的交情如何,我也不多说什么,便是此次问斩的众人,多有名士豪侠,天下若失了他们,岂是万民之幸?曹公若杀了他们,又岂是雄主应为?”
紫烟见乱尘久久不语,也是劝道:“师父,你在这里呆了已是十四年了,可是闷了?曹伯父与你多年未见,定然也想你的罢?咱们这一次东去许都,哪怕只救了那些人,烟儿再陪你返还这里。说不定呐,师父与徒儿持剑闯荡江湖,渐渐体会得人世的美好,生了意趣……师父,好不好嘛?”乱尘着眼看她,目中尽是慈爱,笑着说道:“正因为人世美好,我才不愿伤了……”他生怕紫烟生气,又是说道:“便是仗剑江湖,也得有剑才行。你我赤手空拳,如何有侠士剑客的风采?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事。”紫烟摇着乱尘的手,说道:“我不嘛、我不嘛。”她见乱尘只是微笑,又来相问郭嘉:“先生,我师父的玄黑骨剑与斩仙飞刀呢?这两样都是好宝贝,我都没有见过,你藏哪里去了?”郭嘉笑道:“拿是我拿了,却不是我藏起来了。”紫烟做了个鬼脸道:“老先生,厚脸皮,不知羞……你藏便藏了,快说说藏哪里了。”郭嘉道:“玄黑骨剑与斩仙飞刀,原先我均收在许都皇宫内府里,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江湖上的人听说你师父的两桩神兵没了主人,各个都来偷抢。因这刀剑而死的兵士与侠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后来侍卫失察,被强人下了迷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