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回 大漠孤烟直,塞外落月弯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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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胜于凡夫俗子太多,受你‘奇人’二字也是当得。”乱尘心道:“这个郭嘉不骄不馁、心气甚高,足有一番本领,我不可将他小觑了。”

但听得郭嘉说道:“我还有七个时辰与你慢慢絮叨,时辰到了,我便要将吕紫烟带走,以后每隔半年,我便带她来陪你十二个时辰,待到她寒气俱除,我们便不会再来了。至于你日常生活起居,便由狱卒代劳,那蔡琰姑娘一旦得空也会下来看你,她现在已是匈奴王妃,匈奴王的是非,我也不好加以评论乃至于插手,万望谅解。”乱尘讶道:“我正要问你,琰妹子怎么会到这匈奴燕山地,可是皇帝命她和亲于此?”郭嘉笑道:“要是和亲,便倒是好了。不过据我所知,左贤王得了她之后,再没娶过妻妾,待她也甚是不薄,你且是宽心。”乱尘道:“可恨我当时不在长安城中,未能保护王允、蔡邕、琰妹子等一干人的周全。”郭嘉道:“有什么可恨的?往事都如那东流水,有何可改?当日长安城中乱箭之下,这小妮子命大,被左贤王讨了回去,因其美貌,故而做了王妃,若是不然,被兵祸所殃、凌辱虐杀,岂不是稀松寻常?”郭嘉说得平静,乱尘却听得心惊肉跳——这短短数字之间,已是兵祸连天、血流成河,与那些死者相比,蔡琰被左贤王掳了去,这些年又得他善待,可是不幸中的万幸,可那万千的死者,时过境迁后,到了郭嘉这些后来人口中,仅仅是不相干的寻常事。悲矣!恨矣!

郭嘉又道:“蔡琰的事,乃是匈奴家事,便是你家大哥,也是管不得,你莫要教我回去带信,要你大哥出兵讨还……呵呵,今时今日,你觉得曹公还会应你么?”乱尘心冷如纸,说道:“是。”郭嘉见他眉目低垂,料他伤心,说道:“走走走,我带你看一看这塞外的风景,领略下大漠的风采。”乱尘眼望小紫烟,苦笑道:“如何走?”郭嘉道:“我自有安排。”说罢,伸手抓住铁删前的一个机括,稍稍使力转了一圈,便听得机关嘎嘎之声轰轰不停,头顶的铁板缓缓打开,皎白的月光撒将下来,落在乱尘的银发白衫上,好不怆凉。他又将机括往前推了一些,乱尘便觉整个囚笼缓缓升起,铁链收入墙中,不一会儿,铁音消尽,已是到了地面。

乱尘深吸了一口塞外的空气,但觉新鲜中带着干燥,眼眶却是湿了,又眼见明月高悬、夜风呼呼,塞外风霜甚大,却也是花红草绿,春色正浓。蔡琰身着皮裙、随在一名珠光宝气的匈奴王公身后,看见了乱尘,心中欢喜不已,却只能怯生生的唤了一句:“曹大哥,你好。”乱尘与她点了点头,微笑道:“琰妹子,你也安好。”旋即又与那匈奴王公说道:“小子乱尘,见过左贤王。”那王公笑道:“早就听说曹乱尘英俊潇洒,今儿个见了,算是有些姿色,你好你好。”说话时,他伸手揽住蔡琰,蔡琰只能稍稍挣扎、便被他搂在怀中,乱尘瞧在眼里,心中怒火焚烧,却无可奈何,只能说道:“蔡琰妹子通达慧灵,与我兄长也是旧识,还盼大王念及旧情,好生相待琰妹子。”左贤王点头道:“那是当然,琰儿,你给他说说,我待你好不好?”蔡琰目中含泪,嘴角却带着笑意,款款说道:“我很好,谢谢曹大哥牵挂……”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这些日子里千万般的苦她都熬了下来,眼下见得乱尘,忆起昔日长安种种,脑海里俱是悲意,若是在乱尘面前哭出声来,反倒更惹了乱尘伤心,遂轻声说道:“曹大哥,你与郭先生说话,我们不便打扰,先是告辞了。”左贤王讶道:“琰儿,你巴巴的要见曹乱尘,怎么我允你见了,才说了一两句话便要走了?”蔡琰叹道:“大王,故里千山,见而言笑,彼此都已心安,还要苛求什么?走罢。”左贤王摇头道:“你们汉人总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搞不明白。”他对这蔡琰甚是宠爱,也不与曹乱尘、郭嘉二人多加礼数,抱了抱拳,便搂着蔡琰、领了侍卫走了。

待得众人走远,天地复又陷入宁静中,只剩那月朗星稀、夜风袭扰,乱尘觉得自己都快醉倒在这塞外的天地风月中,悠悠的说道:“此间若是有酒,当是可举杯邀明月、一舒胸中的郁气……”郭嘉笑眯眯的从袖间掏出南华赠予乱尘的那只玉壶来,说道:“知道你好酒,早就带在身上了,但是现在不能还给你,不然难免这等宝物被狱卒吞了,这样罢,每次我与紫烟来看你,总会带着这个酒壶,让你喝个够,你且等着,我去给你寻个碗来。”乱尘哈哈笑道:“我乃蓬松客,又要什么酒碗,你且喂我吃便是了。”郭嘉赞道:“快意江湖,好极、好极!”其时月辉清冷、美酒如线,从高举的玉壶落入乱尘口中,牛羊低鸣、春虫唧唧,星夜风发、好不潇洒。乱尘吃了一大口酒,说道:“畅快!你也来。”郭嘉微笑道:“好,我与你便做这酒中‘知己’。”说罢,他仰头也时吃了一大口,月光朗照,倒也神采飞扬。二人喝了三轮,乱尘道:“先生不是要与我讲些故事么,此间闲暇,更待何时?”郭嘉笑道:“那你说从何讲起?”乱尘道:“我自彭城起便昏昏沉沉、失了记忆,你便与我说说后来的事罢。”

郭嘉道:“好。昔时主公兴兵报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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