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陶刺史的饭、享了他老人家的福,自然是拿我这条性命换的……姓徐的,老子不想和你多说废话,动手罢!”这曹豹虽然贪酒好财,但能如此忠心报主,在场诸人均是仁人义士,更是不愿杀他。徐晃心中苦笑,欲要再劝,孰料曹豹破口骂道:“无胆鼠辈,这徐州迟早要落在你们手里,我不先于陶刺史而死,难道还要我做条无主的野狗么?”张辽大步走上前来,也不说话,挺枪往他心口刺个通透,曹豹应枪而倒。张辽仍是面无表情,吩咐左右道:“将他缚在马上,送回他主公那里去罢。”
众将正在惋惜曹豹之时,满宠、臧霸等人将那陶应五花大绑的扔在众人身前,大笑道:“兄弟们,看咱们抓了什么人?”陶应手脚被绑,但嘴巴却没被塞住,一个劲的哭喊道:“爷爷们饶命,爷爷们绕命。”亏他是那陶谦的儿子,非但不及他老子的一半,便是连方才求死的曹豹都是远远不如,他越是这般的哭喊求饶,众将越是瞧他不起。张辽冷冷的说道:“你且说罢,你能与什么好处,能教咱们饶了你的性命?”陶应哀求道:“我在徐州城里藏有黄金万两、美姬百人,你们要是能放我回去,我全送给你们。”众将均是志向远大的好汉子,听他这般的说话,个个大怒,张辽更是两个大耳刮子赏给了他,骂道:“混账!你当我们是什么!你自个儿自甘堕落,竟敢污了我们!”陶应吓得一愣,哭道:“那你们要什么?”张辽沉吟了一阵,说道:“我们只要两桩东西。其一,要你老子的人头,其二,要这千里徐州,你给得了么?”陶应喜道:“给得了,给得了!”众将耻其言行,纷纷大笑道:“小王八蛋,你老子的人头,你也给得了?”陶应如捣蒜一般的点头,口中更是说道:“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早就该死了。这徐州又没我的份,最好是我那个天杀的大哥的人头,也一齐给了你们。”张辽冷笑道:“那你如何给呢?”陶应想了一阵,说道:“你们放我回徐州,我趁老头子和大哥熟睡,将他们的头割了下来,然后开城投降,行不行?”
徐晃怒目圆睁,大骂道:“放你回去?你是在戏耍我们么?”陶应讷讷说道:“不敢不敢……”他资质平庸,心里自然想的不是佯装投降,而是当真要这般的杀兄弑父、传令投降,脑中只是在想:“这帮大爷信不过我,不如我献个苦肉计,教老头子和大哥出城来救我,我再当场把他们杀了,说不定曹操因这桩大功,赏我做徐州城的太守呢?嘿嘿,一州之地的刺史做不得,最起码可以做一城的太守,那也不错。”他越想越是开心,便将这般不循人伦的法子说了,众将各个摇头、为那陶谦叹息,但又觉此计可行,众将商量了一阵,由那夏侯渊说道:“你给放老实些,咱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你。”陶应喜形于色,重重的点头,说道:“那还请各位爷爷为小的松绑。”
蓦地里一人断喝道:“谁要与他松绑?”众将扭头一看,但见三马齐头并驱,正是曹操与左右侍卫许褚典韦,身后白幡飘扬、素服连天,显是大军到了。众将遥遥望见曹操,一齐拱手相拜,让在道旁。
曹操驰到近处,瞧了陶应几眼,哼了一声,朗声道:“你们杀我全家,我自然要你们血债血偿。”陶应颤声道:“那……那是老头子与大哥的主意……与我不相干……”曹操怒道:“那我全家几十口,又与你相干?”陶应惧其威严、不敢再答,只是捣蒜似的磕头求饶,夏侯渊附在曹操耳边将方才的情形与曹操简要说了,曹操忽然拔剑一斩,教那陶应瞬间人头落地。但听他凛然怒道:“杀父屠亲大仇,岂可容小子污了?曹某兴师而来,自然是要堂堂正正的报仇!咱们若是以他的法子报了仇,大大的辱没了我曹家的声名,先父泉下有灵,也不会谅解!”众将久久不敢言语,人人心觉羞愧。
曹操抬脚将陶应的人头踢在一旁,又见夏侯惇缺了一目、而乱尘更是浑身浴血,瞧不出伤在那里,再看大火蒸腾、尸首遍地,乱尘的白发、白眉、白须间,全然浸着血色。曹操将乱尘扶在怀间,唤了数声他的名字,乱尘只是浅浅睁开看了一眼,道一句:“大哥……”已被曹操掩住了嘴,但听曹操柔声说道:“乱尘,什么都不要说了。”他招了招手,将夏侯惇唤至身前,但见左目血流不止、好大一个窟窿,叹气道:“于禁听命!”于禁上前拜首道:“末将在。”曹操道:“你率本部人马护送他们回许都,一路风雨,须得静养。”夏侯惇道:“主公,这点小伤有什么了不起的?让我做那先锋,第一个杀进徐州城里,剜下陶谦的心来,替叔父报仇!”曹操低垂着眉,半晌说道:“军令如山,不得违抗。”于禁与夏侯惇同时说道:“末将遵命。”倒是乱尘悠悠醒转,抓住曹操左手,说道:“大哥,我已然铸成大错,三灾既验、天谴将印,又何必归去养病?”他见曹操始终不答,眼望东方,缓缓说道:“陶谦、陶商、张闿杀我父亲,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他家中亲眷、俱是无辜,但求大哥破城之后,将他们全都饶了。”
曹操恨声道:“不成!他陶谦灭我满门,我曹操就要屠他全家!”乱尘轻叹一声,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