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回 泉下泥销骨,人间雪满头(上)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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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悟,说道:“那便是主公率大军到了,咱们也奈何不了公子?”徐晃道:“那倒未必。先师临终所言,讲的是圣人之道。但公子与张宁武功虽然当世无人能及,却非是圣人行径。”他顿了一顿,看了一阵乱尘、又看了一阵张宁,只瞧见一个如痴如狂、怀抱貂蝉如抱婴儿,一个嗔恨俱在、忽哭忽笑,本是极俊极俏的一对玉人,却落得这般的田地,不由得教徐晃由衷的叹道:“圣人者,知行完备、才德全尽。公子与张宁,溺于情爱,浊身陷于尘世,自然不是圣人。只是江海潮归、山岭无棱,总需要长久的时日……如果硬要说谁先支撑不住,想来还是公子阴阳一体、气息久远,张宁姑娘偏执于阴柔凌厉,应了孤阴不长的古理。”他这一番讲解,令得满宠稍是明白了些,又是再问这武学上的高下贵贱之别,徐晃眼观箫剑酣战,口中与满宠细细答话。二人便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听到东城依稀有人在高喊:“救火,快救火!”顷刻间,又有多人高声呼喊:“救火啦!救火啦!”

虎豹骑军士听得这人声响动,均自戒备,又听得隐隐有钟鼓之音,应是一支军队到了,都道:“不好,是徐州的援军到了。咱们冲上前去,休教他们扰了公子!”满宠身为谋主,不待徐晃发令,低声喝道:“众人卧伏隐蔽,待他们近了些再说。”徐晃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先生且在此处设伏,容徐某一人前去探探风声。”满宠原是觉得此行凶险、欲要劝他,抬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二人均是一笑,只是说道:“小心。”徐晃道:“晓得。”起身来,从粮秣库的左侧绕向东城去。行不到东城城门,已见得对面旗帜张扬、角鼓声噪,正是徐州驰援的人马。兵士们列队进城,但见火光四起,听由行伍间的百夫长引水救火。徐晃脱了将军铠甲,随手抹了些鲜血在脸上,伪装成尸体慢慢接近城门,只远远的瞧见门前旌旗簇拥,为首二将一青一壮被众人围拱在当中。风火呼呼,饶是徐晃耳力甚好,也只依稀听得那少年将军说的一两句:“……大火烧……粮秣库……曹贼已经到了?……”徐晃待要上前细听,却不料身后一名小校连跌带爬的退将回来,口中哭喊道:“少主!兄弟们折在粮秣库了!”那少年将军听的惊怒,软鞭狠狠抽打马股,大声喝道:“曹豹,随我去会一会曹贼!”他性子向来莽撞,曹豹待要相劝,又如何劝得住?一行人连忙鞭打骏马追赶那少年将军。徐晃埋在死人堆里,屏住了呼吸,待得那少年将军驰得近了,才是将他面相看清,但见冲天的火光下,一张细长的白脸,下颚无须,眉毛淡浅,头戴着司马的顶盔,与他脸上的纨绔气甚不相容。徐晃心中思忖道:“陶谦有两个儿子,老大陶商、老二陶应,均是不成器的浑人,这人官职司马、面象虚浮,想来应是兄弟俩的其一。反倒是这个叫曹豹的,说话中气饱满,又听说他擅长骑射,武艺想来不俗。”他思索的当儿,那少年胯下的骏马四蹄陡然跪折,教他大咧咧的摔将下来,幸得曹豹及时飞身相救,抱着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没伤了筋骨。那少年不过受了些须臾小伤,却大为光火,口中一边絮絮叨叨的骂着曹豹,一边又哎呦哎呦的喊疼,听得徐晃心中直欲发笑——陶谦一世奸猾,却生了这么个混球,这徐州不为主公所取,还能教他们这两个窝囊废兄弟守住?

曹豹受了骂,只能紧皱着眉头,低声下气的说道:“二公子休怒,属下失职,当是该罚……只是前方凶险,咱们还是不要往里面闯了。”徐晃心道:“原来他是老二陶应,听说这家伙脾性暴躁,又贪酒好色,比他大哥也是远逊。这个曹豹倒真是好脾气,看来是平日里被他训的习惯了。”又听得那陶应怒道:“胆小怕事,如何能成就大业?曹豹,我就问你,你进不进去?”曹豹低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方才咱们前去的百人队乃是先锋精锐,不过顷刻间便尽数折了,可知前方要么要大军设伏、要么是高手压阵,我们此行不过万人,还是先安营扎寨,待得暗探查明了前方的情况,再做打算……”他话都没说话,就被陶应啐痰啐在脸上:“呸,枉我父亲养你多年,这彭城乃是粮草重地,父亲要咱们来,便是接应守军、大败曹贼,你倒好,未战先馁,若不是用人之际,我早一刀斩了你!”曹豹唯唯诺诺,再不敢答话,陶应骂了一阵,稍稍歇了口气,又是说道:“曹豹,父亲常说,大丈夫建功立业乃毕生所求,咱们现在一鼓作气,将曹贼的锐气给灭了,不正是老天爷给的大好机会?若巧是曹贼本人在这里,咱们更要是取了他的狗头,那你我因这桩大功,徐州城都是咱们的东西,又岂会容我大哥捡了好处?曹豹,我一向当你是心腹,你莫要让我失望了。”曹豹听了又气又笑,心道:“我委身徐州,确实是为荣华富贵,你们兄弟俩不和已久,臣僚大多知晓,但兄弟阋墙的丑事又如何能教下面的人听了?凭你的才能和气量,纵使能得了继承大权,又如何能服众?若不是主公待我不薄,你是他亲生儿子,便是这些年的侮辱,我早将你脑袋剁下来了。”但他毕竟是个忠诚义士,沉吟良久,方是说道:“少主执意前行,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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