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欲要逼迫乱尘回剑。依照常理,乱尘应当撤剑左右回荡,再不济也应高跃而起,孰料乱尘手腕一抖,那一柄玄黑古剑登时一摇、竟尔另生出两道剑身来。骨剑与三十人的兵器交接不过是瞬息之间,但闪闪烁烁、光影疏落,却是无比的迫人心目。这一招间的比斗,虽不过须臾一瞬,却如此的惊险。眼见乱尘骨剑又到,江东群豪同退了三步,又分上中下齐阻乱尘。他们起落之间,张飞、典韦、黄忠、颜良等各家的高手无不一不是心中惊叹——孙策这帮人偏安一隅,不过是袁术的附庸之辈,竟尔有这般侵吞天地的奇阵!但见天地人每一才十人之中,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小阵之内,又分正奇阴阳,相生相克,互为犄角,趋避进退之间,竟尔混为一体。
虽然江东群英并非是乱尘的对手,但众高手却是越看越是心惊,直是想:“这幸得与‘三才’大阵对敌的是曹乱尘,如若换成我自己,便是有铜头铁骨、也出不了阵来了。”却在这时,又听得那周瑜呼道:“主公……今日若要胜得曹先生……怕是不能藏私……”他虽有众将合力加身,却在乱尘逼压之下无法继续言语,孙策与他情同手足,知道他欲要借天下群雄之力一同与曹乱尘抗衡。他本想以此阵争竞天下,但眼看江东群英均已陷在乱尘无边无尽的剑势之下,倘若再有私心、必不能脱出,既是不见明日,又何苦抱着这天下绝阵共死?索性将心一横,伸手拉了张飞、关羽二人近得自己身边,低声说道:“二位,且依我行径……我教尔等同使这般阵法。”关、张二人乃是一代武学宗匠,不愿占了这般的大便宜,但只见乱尘长剑顷刻耀至自己颈间,唯有与那孙策一般的后趋出掌方能挡了,只好由着照做。两兄弟只跟着学了三招,内心更是惊惶,直道:这是什么阵法,竟然有这般的大威力!孙策这班人到底是从哪位神仙那里学来的?
孙策已然带头,其余英豪俱拉了高手入阵,原先三十英将相斗乱尘,此刻越战越紧、越紧人越多,顷刻间已有了百余人。这百余人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今日一战,可谓是天下群豪鏖战乱尘一人。但闻那孙策、周瑜、吕岱三人同述其才的总诀,各高手体演与心学俱用,批荡之间,好不壮观。
如此一来,但闻见兵刃劈风的嗡嗡声轰隆,百余人似已锻成一团铁锤,对着乱尘的长剑一阵阵的轰去。即是如此,乱尘的剑影已成了万千道光芒,在众人间扑烁纵横,竟尔不显败象。
眼看着一边是以赵云为首的六大高手对敌张宁、一边是天下群雄围攻乱尘,居然皆是久攻不下,众高手翻翻滚滚斗了许久,仍是陷在僵局之中。斗到此刻,天下群豪的虎口早已麻软,反是乱尘、张宁二人气息悠长,一剑一萧连绵不绝,其间无数的神妙绝技,直教天下人惊心。五方诸侯好不容易收拢了军势,又将张辽等一干下邳军将擒了,此当大胜、却毫无欢喜之意。试问自家的高手均陷在阵中,倘若一时不查,全被乱尘杀了,那今后又如何有争雄天下的本钱?正一筹莫展间,忽见一匹飞马自东方驰来,马上那人浑身血污,径往中军直闯。袁绍正恼于战阵,见此人强闯中军,怒自心来,也不管来人有何要事,怒道:“弓箭手,与我射他下马!”他一令既出,当即有数十只利箭往那人身下的骏马射去。来人名唤应劭,乃是曹嵩座下的食客,也算有些武艺,眼见得众箭射来,心中大惊,急从马上滚落在地,可怜他那马儿,未发得一声哀鸣,便已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那应劭尚未起身,已被一众斧钺架在了脖子上,为首的校尉见得他身着曹军的服色,不敢擅自诛杀,便将他五花大绑了,押到了袁绍等人身前。
袁绍等人正眼观众高手的战事,哪有空理他?还是那应劭连声叫唤,这才教曹操注意到了他,惊道:“应劭,你不是陪在父亲身边么,怎的来了?”应劭大哭道:“老爷……老爷遇害了!”曹操全然不信,大怒道:“你!你说什么胡话!”应劭手指身上的创口,道:“是那陶谦!陶谦老贼,害……害了老爷!”曹操见他浑身浴血,想来经由了一番血战,又知这应劭素来刚正,断然不可能拿这等大事欺瞒。他一向遇事沉稳,耳听家父沦亡、竟是强忍着悲痛听那应劭说道:“陶谦欲以老爷为质,要挟主公……老爷表面答允,星夜出了徐州城,欲要与主公相聚……岂料陶谦那老贼心狠手辣,派了张闿以骑兵追杀……咱们寡不敌众,一家人……一家人全给张闿杀了!”曹操惊怒急攻、只觉天地旋转,身子晃了一晃,一下便坐倒在地上,口中怔怔道:“父亲……父亲……父亲!”他越呼越急,心火攻心,一时竟厥了过去。
曹操稍时悠悠醒转,见得应劭委顿于前,而不远处乱尘仍与天下群豪酣杀,也不知怎么想得,竟是发足往乱尘身前奔去。群豪正疲于应对乱尘奇变无穷的剑法,怎料到曹操陡然冲进阵来?这天地人三才大阵须得环环相扣,曹操一人入阵、便如石投湖面、鳞光满湖,阵势即刻便散。但见乱尘一剑刺来,直向曹操心口,曹操却是不避不让,大哭道:“小弟,父亲被陶谦害了!”
只这么一句,乱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