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二将也是心牵貂蝉,眼下下邳军将皆是在外,而他三人又身处重围,皇叔只需率一支精兵潜入城去,得了貂蝉、以死相迫,还怕吕布不肯引颈就戮?”刘备极为大喜,双手兴奋的连搓,说道:“我这就去准备。”郭嘉却是叹气道:“吕布既死,其余的将帅皇叔以为如何?”刘备稍想了一阵,道:“自古兔死狐悲,他们既选了吕布、便走了一条不归道,这等孽缘,我与他一并斩了。”郭嘉心中暗暗吃惊:“我已足是狠辣,但只为天下江山,不需与这些不相干的人生了罅隙。你满嘴的仁义、心肠却是如此的歹毒……是了,张辽等辈乃是精干之将,你心知他们多半要从了袁绍或是曹操,将来会成你大业的阻敌,故而要将这些不能为你所用的人尽数杀了……刘备,无怪曹操厌你入骨,从黄巾之乱起到今日,你做的哪一桩事干净了?”他心中鄙夷,但口中仍是劝道:“皇叔,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刘备正色道:“先生但说无妨。”郭嘉道:“暴秦破赵,长平坑杀四十万人,害赵国青壮为之一空,其余六国胆战心惊,自此暴秦势如破竹,闻风降者、不计其数,何也?盖因秦兵之暴,百姓畏也。其后暴秦虽然一统天下,但其亡早已天定,又因何也?民众畏而恨也,终有一日死不能再死,天下群起而攻之,终至国破人亡,莫说是始皇帝当年所求的帝业千秋万代相传,连子孙血脉都未能保住,可见天罚之甚……皇叔如今为之,若于昔日大秦,这屠城之法可否三思而后行?”
刘备盯着郭嘉那焦黄的脸看了许久,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老祖宗都知道让敌人不战而降,是上上之策。我若不杀,天下宵小何以惧服?如今之杀,可止日后千万杀戮,纵使世人毁我无情,盖因我刘玄德情牵天下苍生,此行无愧于天地。”这番话说得极为冠冕堂皇,机智如那郭嘉都不能挑出什么刺来,况且这郭嘉也并不是什么体恤百姓苍生的主儿,只是在心底将他暗暗骂了,口中却是说道:“皇叔济世为民,令在下好生的佩服。如此,我便将这桩计策的细节与你详说了。”刘备面露喜色,道:“恳请先生赐教。”郭嘉眼望貂蝉,缓缓说道:“那貂蝉性烈无比,皇叔以其性命相逼吕布,怕是不从。但其与吕布生有一女,未过满月之数。父母之爱、乃是人之常情,这便是此计的关要处。”刘备道:“先生的意思是?”郭嘉干笑道:“你以他二人的女儿性命相逼,先制貂蝉、再挟吕布,也不需他们自戮,只要教他们缚手以降,到时袁绍等人面前我助皇叔力主尽杀吕布一党,此间事不就了了?”刘备极为高兴,但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家主公那边怎么办?他貌似不愿杀了吕布……”郭嘉道:“你为天下苍生,我亦为主公大业,他心慈手软,这等的脏事便由我们做臣子的来做罢。”刘备叹气道:“先生忠义两全,若刘某也能有你这般的高士相助……”言下之意,便是要揽郭嘉入伙,郭嘉装作不知,说道:“皇叔,事不宜迟,你快带了自家亲兵入城行事。眼下众人全被歌舞所引,待这貂蝉一曲舞罢,反而不利于你行事。”刘备道:“我这就去准备。”
不一会儿工夫,由刘备的心腹护卫夏侯博当先领路,藏在污水中,从洞开的下邳城门潜游入城,一路上遇到零星几个未死的百姓,也不待对方问答,拿淬毒的匕首照着脖子就抹,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杀了数十人,才登上城楼。入得城中,便直扑卧室、但见小床中的女婴安睡正熟,刘备一把抢在手里,也不管外面风雪正紧,这天寒地冻的、寻常壮汉都要紧穿了棉衣,这小婴儿尚未满月,只裹了件贴身的毯子、怎耐得住寒冻?当下便被冻醒,哇哇的大哭起来。楼上的貂蝉虽未听得爱女哭声,但母女血脉相连、心有灵犀,心神猛的一跳,脚下舞步难以为续,正诧异间,便见一群穿着墨绿服色的兵士涌上楼来。这帮人各个脸上涂满了污泥,教人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但从冠甲上可以勉强认出是袁术治下。貂蝉与张仲景见得婴孩倒提在刘备手中,双双上前来抢,却被刘备一脚一个踢翻在地。二人尚未起身,脖子上已架住了匕首。吕布、乱尘等人在城下看得真切,一个个飞身回救,却听夏侯博高喝道:“慢着!”他口中说话,手里匕首已贴近貂蝉肌肤,乱尘等人又气又急、只能愣在雪中,眼巴巴得看着貂蝉三人被贼子挟持在手。
事发极是突然,莫说是下邳群豪不知,便是袁绍、曹操等人都莫名其妙,正询问之间,却是听得那夏侯博高声喝道:“吕布你听着,今日你非死不可,识趣的便自我了断了,不然害得你妻儿惨死!”吕布心中愤恨,只远远遥见貂蝉、张仲景二人反手别在背后、跪在城墙上,可怜那小小婴儿、寒风大雪里被人如猪狗一般拉着双脚倒提在手中,他又气又怒,却又无计可施,身子不住颤抖,脑中一片空白。乱尘心忧貂蝉,脚下发力,瞬间便飘上了城墙。夏侯博等人未料到他身法如此迅疾,将貂蝉挡在自己身前,恫吓道:“姓曹的,我们这匕首淬有剧毒,只要划破了肌肤,毒与血相融了、便是神仙也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