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回 云鬟新妇妆,与君断鸳鸯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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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调来,与张仲景说道:“先生,你可会吹这笛子?”张仲景道:“会得一些。”貂蝉道:“那劳烦先生与我奏一曲《凤求凰》。”张仲景心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夫人还要我吹这情爱怨艾的曲子?”但听得貂蝉轻声说道:“此处无鼓、无磬,且求先生做那乐师,让我为夫君献舞一曲罢。”

张仲景这才明白了貂蝉的伤意,接过玉笛来,凑在唇间、呜呜的吹出了两三声,想他心事重重,这几声笛音低婉回转、犹见哀绝,张仲景自嘲道:“曲乐之趣,我还是少年时学过,这么多年荒废了,怕是配不上夫人的妙舞呢。”貂蝉淡淡一笑道:“有劳先生了。”说罢,双手轻扬,大红的绸带自袖间甩了出来。悠悠的笛声缓缓而起,貂蝉婀娜的身姿翩翩而动,但见两条红绸犹如水蛇般婉蜒曲折,在貂蝉身边绕着一个接一个的圈儿。那些圈儿越转越快,起初尚分辨得出人与红袖之分,到得后来貂蝉已成了一只双翼的彩蝶一般,在这皑皑大雪下的白门楼上飞舞。她越跳越快,笛音亦随之激越而起,这一时,貂蝉忽启了酥口、怅怅的唱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一首曲子,乃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貂蝉临景而歌,当是忆起与吕布相识、相知、相守的旧事,自从去年中秋宴会她曾歌舞一曲引得“连环计”自此而起,她自觉引了吕布、乱尘入彀,故而不肯再舞于人前,但今日即将共死、她反是卸下了心头的这桩重负,便这么施施然、翩翩然的歌舞了出来。

笛音伤婉曲转、歌声清亮悠远,貂蝉只唱了这么前两句,城前厮杀叫骂的人群竟全是怔住了。下邳军将趁着此时聚拢在一处,斗到此时,除了吕布、赵云、乱尘三人手中还握着兵器之外,其余人等一个个满身血污、浑身颤抖,每走一步都是摇摇欲跌、哪还能提得起兵器?吕布看着这一班兄弟的惨状,又见圈外望不到尽头的人山人海,万事千情均随貂蝉的歌舞钻入心中,嘴唇嗫嚅,却是口不能言。风雪摇曳下,但见一个艳红的蝴蝶,袖飞如虹、影动若霞,玉颜清歌,渐唱渐伤。

兴许这歌舞笛曲太过美妙、又兴许伤人又伤心,这战场上的肃杀气缓缓消了,兵士们昂着头远远的看着飞舞在城楼上的貂蝉,但觉歌声似那阵阵松涛,心间万壑风生,而那翩舞由耳入心,教人心神静宁,似千帆过尽、风华去矣,年华如那流水一般缓缓逝去。又听得貂蝉缓缓唱道:“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貂蝉的歌声越来越伤,笛音亦是越来越冷,到这“沦亡”二字时,十数万人情难自抑、均是落下泪来。

独独有一人骑在马背上,神色极是阴郁。面对着貂蝉嫦娥仙子一般的花容月貌、眼中尽射出凶光,与身边的郭嘉说道:“郭先生,吕布这贼子武功高强,又有曹乱尘与赵云两名大高手相助,咱们久拿不下,可有良方?”郭嘉笑道:“刘皇叔,我早与你说过,这吕布乃是笼中虎,走不了的,你何必心急于一时?”刘备嘿嘿几声干笑,说道:“吕布乃我汉家国贼,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枕。”郭嘉道:“素闻皇叔大仁大义,怎得与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刘备神色一正,拱手对汉帝所在的许都方向拜道:“吕布乃是天下枭雄,玄德自然赏之钦之,若其言行端正,我自当引其为友,策马共战于边疆、守御匈奴于国门。只恨他沉耽于权势,所为尽是非人之事,董卓虽死、其为余孽,单就昔年洛阳大火害死百万百姓一事刘某便不能忘怀,至今思之、犹为恨痛。想这千万亡魂盘旋于侧,刘某何能安寝?只恨不得生啖其肉,以报百姓之仇。他迟迟不死,我如何能以心安?”刘备话说的句句正义凛然,但郭嘉何其的聪慧,又怎能欺得了他?不过他心中另有安排,有许多明面上的事需要借得刘备的手来做,故而现在也不好拆穿了刘备把戏,亦随他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皇叔一心向民,令在下好生的佩服。”刘备摆了摆手,说道:“先生足智多谋,可有良策将吕布迅速拿下?”

郭嘉其实心中早有了计较,但仍是装模作样的转了几圈,方是面露难色的说道:“计策我虽是想到了,不过这桩计策如那决堤泄洪一般,伤天理甚矣。”他说话时目光始终不离刘备,但见自己说道“决堤泄洪”四字时刘备面皮猛的一跳,旋即又回复如初,心中不住的冷笑,果然那刘备长声叹道:“曹纯将军不由军令、擅自做了主张,虽有处事不当之处,但也算是情有可原。待得此间事了,我与先生同去为他求情。”郭嘉道:“那郭某代他谢过皇叔了。”刘备微笑道:“忠义之人,理应之事。”他顿了一顿,面显忧色:“先生,快我为我解惑罢。”郭嘉道:“既然皇叔这般的强求,我且与你说了,但能不能做,全由皇叔思量。”刘备神色大喜,连连的陈谢道:“恳请先生赐得良方。”

郭嘉遥望貂蝉长袖弄舞的清影,说道:“擒贼先擒王,欲得吕布,得了她便成。非但他夫妻之间情爱甚笃,便是乱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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