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回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伤声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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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爆喝一声,身子拔地高起,虽不及先前乱尘那般出尘脱俗,但其神刚悍、其势霸强,当世之间、再无二人可比。

正当得此时,自西南杀出一路彪军,为首的一名中年汉子遥遥喊道:“兀那吕布,今日我便要取了你性命!”他口中说话,身子又骑在疾驰的骏马上,手中却不停歇,将一张铁胎弓拉得有如满月,只听得弦声铮鸣,一只狼牙雕翎箭离弦而出,向吕布暴射去。他与吕布相距百余丈,这一支羽箭却是疾发如雷,破空之声呼呼作响。两军中不乏操弓使箭的行家,见得这羽箭射发之远、劲势之强,均于心底大为赞叹,连那自负箭术独步天下的夏侯渊都不免惊奇,也不待曹操号令,急是策马而出,欲要将那人细细查看。曹操见得夏侯渊离军而出,以为是他要救那吕布性命,便呼道:“妙才,来者汹汹,你千万小心。”夏侯渊却会错了曹操话中的用意,只以为曹操要他先取了吕布的性命、不教他人抢了功去,高声道:“主公,且看我也!”说罢,自箭袋中连取了三只铁箭,双手张弓、以牙咬弦,疾张而出,寒风呼啸,数万人却皆将这三声“嗖嗖嗖”离弦之音听的分明。

当先发箭那人见得夏侯渊箭术与自己不相仲伯,口中大赞道:“好箭法!”夏侯渊以大笑答之:“承让!”他二人说话之间,四箭齐时而至吕布身前,众人原想以吕布之武,只需得以长袖挥击,便可将这四箭扫偏。孰料吕布却是不偏不让,只是轻叹道:“我吕布之命,连一刻都不能留得……罢了,罢了!”

这四箭劲急异常,显是二人倾注内力所致,眼看吕布将被四箭穿身而过,乱尘也不顾得事后吕布责怪,从白门楼上飞跃而下,手中玄黑骨剑刷刷刷刷四式,人未到、气先至,当下便将四箭当中斩断。夏侯渊那三箭因是连发、故而有所分力,被乱尘骨剑一斩,斜斜的落下城头。反是当先那人的狼牙雕翎箭仍是断而不灭,箭簇泛着寒光、仍往吕布心口钉去。乱尘一觉铁箭仍去,暗暗吃惊,反手又是一剑,将剑刃挡在箭锋之前,只听得嗡嗡作响,此人此箭竟令他执剑的右手微微一麻,其力之强,世所罕见。

乱尘心惊之余,那来人更是大为惊怖,他这一箭唤曰“射日”,想那中天的太阳仅有一个,射日之人自然是倾尽全力,他一箭射出,管你是山岩也好、铁盾也罢,总能穿越而出,怎会去想那后续之力?这一箭既出、劲力已颓,与常人无异。又见乱尘在半空中持剑飘举,其势无可阻挡,暗道:“我命休矣!”霎时间,只觉面前呼吸一窒,一股甚于风雪的寒气已是扑面而来,可这寒气却是倏忽而散,他这才将乱尘瞧的分明,口中惊呼道:“是你!”他这你字未完,身后同伴已是持了长柄双刀狂劈乱尘,欲来将他救了。乱尘也已瞧得他二人的面目,正是当日在桂阳南山见到的黄忠、魏延二人,心中发苦——原来我在云上所见的五路兵马是刘表的荆州精骑,呵,单单是袁绍、袁术、大哥、刘备、孙策尚且不够,连远隔千里之外的刘表也来了!大师哥,这下邳之困,如何可解?

乱尘心中分神,不愿与魏延再过纠缠,抬剑一架,凭着剑上的罡力将魏延格跌了马去,也不见他转身,身子飘飘悠悠的退回吕布身边,左手环住吕布的腰,轻声道:“大师哥,得罪了。”伸脚在城墙上轻轻一点,一个起跃间已落入了城内。陈宫、高顺等人见得方才吕布自甘就戮的险象,一见吕布上得城来,也不顾得主仆之别,一个个上前来将吕布紧紧拉住,生怕他再跃下城去。反是貂蝉抱着幼女立在一旁,眼中有泪,口中却不言语。吕布望了一眼貂蝉,与她目光一触即溃,再不去看她。他又见得自己这帮向来刚毅要强的兄弟们,尽数的跪在自己身边、紧抱着自己,茫然四顾间,悲从心来,全不能自己。

乱尘越看越是心痛,泪水决堤而出,但听得他放声悲呼道:“天邪!绝人至此乎!……天邪!绝人至此乎!……”其声悲绝,有如惊雷,随那风雪四散而去,城上城下兵将数十万,闻之无不动容。曹操耳听乱尘这一声声悲呼,心中有如千万刀割。恰逢袁绍、袁术、刘备等人齐至,他强掩了悲意,故作镇静的说道:“吕布已然认罪伏诛,愿换得一日光景,明日此时,他便开城献降,诸公以为如何?”袁绍道:“孟德你如何答他?”曹操道:“我已应他之约。”袁术脸色一沉,阴阳怪气的说道:“此次讨吕,乃是大伙儿合力出兵,你曹操兵员并不居首、威望也非最高,怎得自作了‘盟主’的主张,替我们应了他?”曹操心中狂怒,但面上仍是强压着,反问道:“曹某事急从权,不当之处还望袁兄见谅。”袁术先是看了一眼袁绍与刘备,但见这二人亦是面色阴沉,让他更壮了胆气,阴笑道:“你且说说怎么个事急从权法?”曹操道:“吕布有勇有义,他既已应我献城而降,明日自然会自缚而来。”袁术道:“吕贼有勇有义?曹兄可是忘了丁原、董卓?他二人皆为吕布义父,吕贼还是说杀就杀了?曹兄与这狗贼究竟什么样的交情,竟能信得过他的鬼话?”曹操道:“吕布素有大志,只是时不与他,信义之事,岂能妄言?倒是袁兄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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