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愈是狂妄他愈是谦卑,上前拱手说道:“前辈息怒,我二人私事登门、却这般的大费周章确实是惊扰了乔公与诸位前辈。这便向前辈们告罪了。”祢衡道:“这还像个样子。哼哼,你们新得海陵城,怕那刘繇心生不甘,派人藏在乔老头家里行刺你们,是不是?”周瑜笑道:“乔公乃是天下五奇之一,这样的武林神话在此,那刘繇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啊。今日军装盛容至此,原也是想将事情办得风风光光,好不辱了乔公的面子。”祢衡道:“你眼里只有乔玄,便没有我们了?”周瑜眼观众人虽是衣着各异,但各个举止不凡、均有世外高人之相,心中大惊道:“难道天下五奇齐至了?可他们一行九人,除了太史慈乃是老相识之外,其余三人又是何人?”他转眼又望乱尘,但见乱尘低头垂思、形貌更是胜得众人,心中直是想:“这位先生武功之高,我与伯符俱已领教过了。想他高蹈清尚、甚于诸人,难道他便是五奇之首的于吉道长?可他怎得不过二十左右的模样,却不似个老人?难道这就是返老还童的仙术?”他越想越是敬畏诸人,语气更谦:“乔公府上的宾客焉有平凡之辈?诸位先生飘逸绝伦,俱是天下间成名已久的前辈,只是晚辈愚钝闭塞,故而不识。还望诸位前辈莫要见怪。”他一番话将诸人俱是捧了,那祢衡当即转怒为笑,说道:“你口舌这般的伶俐,一定是那‘美周郎’周瑜了?”周瑜面向乱尘,笑道:“在这位先生面前,我哪敢用什么‘美’字?惭愧、惭愧!”祢衡道:“你倒也识相,知道自己不如人家,嘿嘿,我原先只喜欢你两分,现在又多了三分了。”周瑜笑道:“五分喜欢,五分不喜欢,总归是不尽得人意。”祢衡转头看了一眼乱尘,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倒也贪心。嘿嘿,这世上能让我十分喜欢的人除了自家师父,也就一人了,你小子轮不上啦。你也别急,先与乔老头说说话,说不定趁了我的心意,再给你加上两分。”
乔玄这才上前将孙策、周瑜二人迎了,说道:“二位将军光临寒舍,小老儿荣幸之至。”孙策、周瑜二人见得他这副鹤发童颜的模样,俱是既惊又喜,
心道:“这便是‘天道玄黄’乔玄乔老令公了!”他二人不敢失礼,同时向那乔玄躬身拜道:“小侄拜见乔老前辈。”乔玄将二人扶了,说道:“两位将军如此大礼,可是折煞小老儿了。”孙策、周瑜二人齐道:“不敢。”二人话音方落,程普黄盖等一众将军同声说道:“汉讨逆将军麾下向乔老及各位前辈请安了!”这些将军说完,他们带来的兵士亦是一齐高呼:“汉讨逆将军麾下向乔老及各位前辈请安了!”其音烈烈,如那海潮,端的是气势非凡、震撼无比。祢衡从未见过这般的阵仗,拍了拍乔玄的肩膀,笑道:“老头,托你的福,今儿我祢衡可算开了眼了。”乔玄面带微笑,道:“祢师兄莫要再寻我的玩笑啦,且待我将贵客们安顿下来也不迟啊。”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这才入得园内。
乔府厅堂甚小,容不这么多人就坐,乔玄原是想众人挤挤,可程普黄盖等人虽是入得厅中,却不肯就坐,想来他们虽然皆领兵万千的将军,但与孙策主仆有别,只能自己站着相陪,只有那周瑜身份尊贵,方是能在孙策下首坐了。乱尘见诸将皆是站着,自己却是踞坐,未免对众将不敬,但他心情闲散,不想多废一番礼让的口舌,起身悠悠的说道:“此间春景雅致,奈何坐享?不若咱们花草之中饮酒对歌,好映了今日时景。”说罢,一个人提了酒壶已是出了厅去,众人先是一愣,旋即便已会意,那周瑜更是心想:“这位先生心地好生的慈善。”众人便举了酒杯在院中小站,大小乔姐妹二人在园中似两只小雀般穿梭来去,不时的给众人添酒,每每身至孙策、周瑜二人面前时,花容羞得娇红,而孙策周瑜二人眸子也总是陡然一亮。乔玄等人瞧在眼中,却不点破,只是说道:“两位将军公务繁忙,怎得前些日子突然下了名帖,要到小老儿这边登门拜访了?”孙策脸色陡然一红,用手轻推了一下周瑜,周瑜亦是觉得尴尬的很,呵呵笑了一阵,这才说道:“方今汉祚衰微、天下纷乱,英雄豪杰虽是万千,却只是拥兵自重、各图私利,无人肯因公心而扶危济乱。老主公曾与袁氏共破董卓,没料到功业未遂,不幸被黄祖所害。我与伯符虽然年轻识浅,但却有心要闯将一番事业。现在我们已从袁术处归拢了老主公当年的旧部,欲要东据吴郡、会稽,一来报仇雪耻,二来做那拱卫朝廷的外藩。您以为如何?”乔玄道:“此间军务大事,我这老儿如何懂得?将军这可是对牛弹琴了。”
孙策正色道:“天地玄黄,名闻遐迩。四方之人,无不向往仰慕。在下这些打算,成与不成,由您一言而决。您一定要对在下直言相告,如果在下志向得伸、大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
乔玄见他二人神色庄重,想了一阵,缓缓说道:“昔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方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本分了。将军继承父辈威烈,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