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回 夜台醉清愁,脉脉不得语(下)  五色长生录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于心计的狠了,那四碑全文计有数千余字,若非此下乱尘大哥提醒于我,我怎会知道你这临摹拓写的歹意?”乱尘苦笑道:“我当日到了郿坞门前,见得太师郿坞城廓高大,其宏伟威严之势不该是我这种浪子的所行处,心中本是已打了退堂鼓,但那李儒又拿出一封手书,其上所写‘君既有成人之美热肠,既已来之,何忍拂了儿女小意?小女已备佳酿,望君进府一叙’,这三十三字亦同是出自碑文之中。我见字如见人,虽已察觉这其中的蹊跷处,但仍是进了坞内,自此彻底落入你司马公子的彀中。”

蔡琰见司马懿仍是无动于衷,又道:“乱尘大哥,司马懿这厮其后又问我要了一幅图画,名唤‘芙蓉戏波’,乃是一对鸳鸯在芙蓉清波中嬉游,说是他爱慕一名女子,只是其难于启齿心中的情愫,便学我这以物寄情之法,可他又不擅墨画,便央我作了那幅‘芙蓉戏波’图。想来乱尘大哥你进了郿坞之后,他又拿了出来,让你以为是我姐姐所画,以逞其将你强留之想?”乱尘摇了摇头,微微苦笑道:“太师给我看的那幅画,不叫‘芙蓉戏波’,叫‘有凤来仪’,上面所绘的除了那一对鸳鸯,还有一只展翅振飞的凤凰。”蔡琰讶道:“有凤来仪?这是何意?”乱尘笑而不答,对着董卓说道:“太师,那张图我初时见得,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乃是暗喻自己要成王霸之业,那戏水的鸳鸯正是这凤凰的庇护之下,才能得以安心戏水,若如不然,这凤凰双翅一展,白鸟齐攻,芙蓉尚且不存,鸳鸯岂能双飞?但乱尘多言一句,凤凰乃百鸟之王,虽有威仪之象,但终究为羽鳞之物,又怎及那万兽之首亲临的威势?这张图,赠与了太师,却是有些不妥,依我所想,画这凤凰的另有其人。此人身份虽尊,但心术不正、野心勃勃,古往今来可比这位凤凰的,也就芈宣太后、高后吕雉、孝文窦后三人了。太师若是以其自比,岂不是说自己蓄谋已久、早就立了临朝称制之心?”

乱尘向来实诚,这一番话虽是说的难听,那董卓自是听出乱尘的劝解之意,果然听得乱尘又道:“太师,汉室失德已久,天降大灾于世,百姓苦不堪言,太师乃竞世之雄,若能励精图治、惩贪治奸,这天下帝主的位置,不是不可坐得。只是现在太师的所作所为,实难称英主之名。”董卓哈哈一笑,说道:“说得好,知道老夫为什么这么欣赏你么,就是喜欢你这么说实话……”他话顿了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说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可若是我収御军马、管教权佞,教朝堂百官不敢贪、郡府万吏不能腐,百姓得以安居修养,你会帮我么?”

乱尘苦笑道:“太师身边人才济济,我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能帮得上什么忙?”董越闻言脸色一变,心想你这厮也是太不知好歹,心想叔父再是溺爱于你,几次三番被你拒绝,只怕也要动怒,他将目光转向董卓,只待董卓脸色微变他便出言喝骂,却见董卓神色依旧,仍是笑道:“不错,你不会帮老夫,不过你肯留在老夫身边,便已是极好。”乱尘亦是同笑,道:“乱尘乃是乡野村夫,但毕竟受太师恩惠颇多,朝堂上的事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太师若是有些用得上我这个粗鲁人的脏活、累活,乱尘自然不敢推辞。只是眼下我泥菩萨过江,连自身都是难保,也不知能在太师身边陪到何时。”

乱尘前句说出来时,董卓尚觉欣慰无比,但他越说越是伤感,董卓难免不明所以,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说出这般的丧气话?”他等了一阵,见乱尘不答,又问道:“你若是有什么难事,不妨告诉老夫。”乱尘轻轻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将话题一转,悠悠说道:“太师,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董卓问道:“何句?”乱尘道:“世事如棋。”董卓若有所悟,哈哈笑道:“对于弱者来说,世事当真如棋,可对于老夫来说,老夫乃是那操纵棋局的棋手。”乱尘叹道:“是么?太师可还记得我初次入得太师府时与您相询这书画主人一事?”董卓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彼时老夫便是明言答你不知,今日如听所听,老夫并没有骗你。”乱尘道:“太师,时到今日,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世事如棋,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便是真有那操纵棋局的棋手,不是我、也不是太师,而是这位司马公子。”

乱尘所言乃是心中如实所发,并无挑拨离间之意,可司马懿小人之心,闻言后脸色旋即大变,心中更是暗骂:“好你个曹乱尘!个个都说你忠厚老实,你这会儿倒好,尽把这火往我头上烧,想害死我不成?”事到此时,他已是不能再忍,阴着脸笑道:“曹将军,你这话不免有些言重了。太师乃是操纵大局之人,彼时他老人家只消稳坐高台、笑看结果,其中运筹计算这些小事由我这等下贱文书办理了便是,不用劳得他老人家费心,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我司马懿隐上瞒下、阳奉阴违了?”这司马懿说话句句带刺,乱尘与人无争,听来虽是如清风入耳,但董卓听了却是甚觉刺耳,不由得寒声喝道:“放肆!”

这两个字一出口,莫说是那司马懿,便是不相干的蔡琰、董璜、董越三人,听了都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