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
董卓见到蔡琰,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笑道:“这可巧了,早知道你在这里,老夫便就不来了,哈哈。”蔡琰被他这么一笑,有些不明所以,但董卓为官、她为民,这上尊下卑的礼节之事蔡琰倒是不会怠慢,对着董卓躬身行礼道:“民女蔡琰,见过太师。”
董卓又是一愣,讶道:“你是蔡琰?”他不待蔡琰答话,又问道:“那昨夜登台放歌的不是你罢?”蔡琰点头道:“回太师的话,昨夜那个乃是小女家姐,名唤貂蝉。”董卓哦了一声,轻轻拍了下脑袋,笑道:“你瞧我这记性,是了,是了,那殷黄门回来对我说过,他说你父亲蔡邕生了两个女儿,长女貂蝉、幼女蔡琰。你家姐姐年幼时便被世外高人录入门下,学得了一身的好本领,待得养大成人之后,这位前辈高人又将你姐姐送还了来……呵呵,蔡侍郎果然教子有方,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虽是轻轻,世间美誉已是不少,至于你姐姐,更是人中龙凤,前夜的一曲《汉宫秋月》舞得老夫到此刻都是意犹未尽呢。”
蔡琰虽然文思过人,但董卓的这番话说的甚是露骨,她听了只觉得尴尬,一时半会儿间却是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低着头听着那董卓旁若无人的继续说话:“……你们姐妹俩倒也生的颇为相像,老夫方才以为你是那貂蝉,心里还说这尚未过门的妻子牵挂夫君的伤势,视这世间的狗屁礼法于无物,跑到夫君府中看望来了……”董卓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话,那蔡琰只是低低的垂着头,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显然是对自己惧怕的紧了,遂是哈哈大笑道:“你这女娃娃,胆子恁是太小,老夫只不过是与你说些不打紧的玩笑话,你害怕个什么?”
乱尘躺在病榻上,眼睛虽是不能视物,但董卓与蔡琰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向来贴心体人,虽是知道董卓对蔡琰并无恶意,但蔡琰毕竟是个面皮极薄的小姑娘,他生怕董卓再说下去便将这蔡琰给急得哭了,陡然间开口说话道:“末将曹乱尘,向董太师问好。”
乱尘一开口,董卓果然不再与那蔡琰说笑,径自走至床前,拉住乱尘的手,轻声说道:“你醒了就好,你我二人间,只谈朋友之谊,不必讲究这些上下尊卑的狗屎礼节。”董卓这人虽然残暴冷血,但他待乱尘却当真是一片真心,这番话自是他心中所想,全无半分的虚情假意,乱尘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听在耳中,心里不免也是一暖,答道:“乱尘不才,惹得太师这番劳心……”董卓佯怒道:“你这小子,上次老夫就曾对你说过,不许再是自比下贱,你若是无才无德,我又怎会如此厚待于你?”他口中虽有责怪乱尘之意,右手却是轻拍乱尘手背,示意他且是放宽了心养伤,外面的一切事体均由他董卓来打点安排。
乱尘感激董卓体贴之情,恍惚间又忆起了昔年常山之上,自己偶然寒疾,师姐也曾这般坐在自己床侧,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背,时隔多年,年少时的美好回忆尚还历历在目,自己还是那个期望师姐长久陪于身侧的小师弟,可师姐却成了、却成了陌路人,想到此处,他心中止不住的一阵伤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那董卓并不知乱尘与貂蝉二人间的情爱纠葛,只是将乱尘这份颓唐气瞧在眼中,心中不舍,问道:“乱尘,前日还好好的,怎么就搞成这个模样?”乱尘不愿将昨夜的伤心事告知董卓,轻描淡写的说道:“昨夜我喝醉了酒,不晓得外面风雨大作,被些飞沙走石所伤,只是擦破了皮肤,并无什么大碍。”
董卓却是说道:“你内力精深无比,便是刀剑擦身,也能抵御,怎得这小小的石子树木便将你伤了?”他见乱尘不答,转头又问蔡琰:“给乱尘治伤的医生呢,怎的不陪侍在侧?”蔡琰答道:“华神医说曹大哥他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筋骨,将曹大哥伤口清洗包扎了之后,便已去了街巷中医治穷人去了。”董卓微微一愣:“华神医?什么狗屁郎中,竟敢自称神医,老夫怎么没听说过?董璜、董越!你们进来!”那董璜董越兄弟二人站在门外已久,听得屋内董卓呼唤,立马进得房中,跪在董卓身前,齐声说道:“属下在此,太师有何吩咐?”董卓先对董璜道:“限你半个时辰,去将那张仲景提来见我。”待得董璜领命之后,又对董越道:“董越,你去替我把那个狗屁华神医打上一顿。”董越心中虽不知这个“华神医”是为何人,但但凡董卓用命,他只管遵从,更是心想——我既然不知道“华神医”姓名为何,不妨就将这长安城所有姓华的郎中都抓起来,每人赏他个一百棍,这叫宁可抓错、不能放过,反正能消了叔父的气便是了。
他正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之时,却听得乱尘颤声劝阻道:“太师,不可,万万不可!”董卓恨声道:“有何不可?有所谓‘医者仁心’,老夫不论他医术如何,这治病医伤当陪侍在侧才是,他倒好,舍你这堂堂一个魏侯不顾,去照料什么穷苦百姓!”董卓称雄已久,言语中自然有了人等之分,他的眼中,他与乱尘便是驾驭天下万物的上上之人,至于那些百姓众生,与那刍狗草芥无异,在他看来,华佗这般行径,说小了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