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回 君自渭水来,应知渭歌事(下)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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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博览天下武学,她一只袖剑在手,在大阵间或而轻灵飞腾、或而沉毅稳进,东杀一剑、西刺一招,一只水袖剑锋如云,倭人虽然剑多势众,但她剑法严谨无比,始终难从她水泄不通、丝风难进的剑影中近得她身外的三尺之地。倭人久攻不下,不免心浮气躁,当下司马懿剑指西北,一招“镂金铺翠”,乃是指挥西北两侧掩杀甄宓腋下,可西侧四队的剑势才使了一大半,北侧四队已是心燥无比,抢先把“问诸水滨”这一招给使了出来。这两招之间相差不过一线,只是一处极微小的窒塞小罅,于一般高手眼中并无什么破绽,但甄宓乃是世间的绝顶大高手,一旦有隙可乘,自然是趁势而进。那司马懿自觉察出此间的变故之后,急调了东、南两向的八队人马齐迫,欲要亡羊补牢、缓轻西北两向的压力。可甄宓眼下剑影连转,如暴风骤雨一般硬砍猛劈,西北向的倭人只勉强接了她数剑,便当当当当的长剑脱手、落了一地。甄宓灭败西北两向之后,身子并不后转,袖剑凌空反扫,如月撒清辉、星落漫天,司马懿应对不及,脑中尚未想出破解之法,倭人已被甄宓的袖剑全数点倒。有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甄宓破阵之快、恍若闪电,司马懿正吃惊间,但听甄宓一声清喝“跪下罢!”,突觉双腿的膝盖一麻,已是被她内力凌空点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群豪这才反应过来,叫好声不绝于口,欢愉之情自不消提。卢植与杨彪等人对望一眼,心想现今已是大大削了司马懿的面子,今日之举已算事毕,欲要上前相谢甄宓之时,却见得甄宓长袖一卷,将地上的落剑尽数送回原主手中。司马懿面现诧异之色,不由问道:“还要打么?”甄宓道:“天下之快,乃以力驱。方才我以快剑攻你,正是以力压你,不免胜之不武,咱们重新来过。”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甄宓的言下之意乃是她方才是以内力败敌,故而自觉不胜,眼下再斗不会再使任何内力,仅以招数相斗!须知人无力砍树尚难,这些倭人各个内力不浅,比之跃涧猛虎也是不差,况且又有那五行阵法加成,在剑阵之内,每一人均是不下于日夜行者这种层次的好手。甄宓武功再高,要想仅靠着玄招妙技打败这五行乘侮生克大阵,不免太过于托大了。

司马懿心中原也不甚相信,只以为甄宓羞辱于他,可甄宓将他穴道解了之后,他才明白甄宓今日非但要自己颜面丢尽、更是要全破了阵法教自己死了日后害人的心意。他知道这甄宓一向心思缜密,既然敢提出这样骇人听闻的比斗之法自然早已有了十成把握,于他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再打下去,但见得甄宓如此的羞辱,毕竟难熬,便咬牙道:“好!甄姑娘雅意至斯,司马仲达便是死也要奉陪了!”

甄宓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着群豪微微一笑,道:“诸位先生,小女既是不能再用内力,这袖剑的法子自是使不成了,不知哪位先生肯将宝剑借与一用?”今日一战,群豪均敬她畏她如那下凡的菩萨,现在她屈尊借剑,哪一个不想在同僚面前现一把得其垂青的风光?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喊道:“甄姑娘,用我的剑罢。”那夏侯惇本是使刀的名家、随身并无利剑,却也像个孩子般将自己宝刀递上前来,谄着笑说道:“姑娘,我这口刀薄,轻如快剑,姑娘刀剑双绝,不如就以刀代剑,让咱们开开眼!”这夏侯惇生性率直、说话口无遮拦,群豪中的沉稳长辈都不免捋须而笑,至于于禁、乐进这些爽快的汉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夏侯渊更是皱着眉头小声提醒道:“二哥,当着甄姑娘与这么多前辈的面,不要胡闹。”夏侯惇却是不以为意,囔囔道:“甄姑娘精通十八般武艺,是刀是剑又有什么区别?甄姑娘,你说是不是?”甄宓淡淡一笑,道:“二哥抬举了,要说刀剑双绝,天下间没人比得过二哥族中的那位……那位大侠了……”甄宓提及此人之时娇羞无比,一反寻常冷霜冰雪的姿态,虽是未将乱尘的名字说出口来,但恁是夏侯惇、夜行者这样的粗汉子都看出了这份女儿家对情郎的昵态,夏侯惇更是欢乐,道:“姑娘既与乱尘那浑小子有得良缘,便容得做哥哥的自大一番,喊你一声弟妹罢。来,弟妹便用俺的这把刀,好好的收拾了这帮兔崽子。”说着,将刀又往前伸了寸许,甄宓原本白皙的脸上早已羞得通红,她样貌本已极美,如此娇羞更增了几分姿色,教群豪只瞧得痴了。

过了良久,群豪仍不见甄宓接刀,只见她低低垂着螓首,几缕发丝被夜风轻轻拂起,于白齿红唇之间轻绕:“二哥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妹妹的剑法尚未练得炉火纯青,又怎么能刀使剑法,在诸位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呢?我还是用剑罢。”说话间,已自众剑中随意寻了一把短剑执在手中,众人一瞧,乃是那中郎卢植的配饰用剑,那卢植不通武艺,此剑只为装饰之用、连刀刀都未开锋,众人正讶异之时,又听她婉婉说道:“近几日,小女子偶悟了一门剑法,使得尚不纯熟,不过其姿美彻,正映得今夜圆月在天的良辰美景,古训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女子便献舞一曲,以助诸位之兴。”群豪自是轰然叫好。

待得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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