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回 天机云梦泽,波撼长安城(下)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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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双手一抄,已把乱尘自病榻上拉起,顺手又抄起一只海碗,放鼻下闻了闻,二话不说便自乱尘口中灌将下去。他见众人不动,又是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将这死猪一般的沉小子抬进锅里去!”

众人又七手八脚将乱尘置入大锅中,各个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言半句,生怕这个稀奇古怪的华佗又出言相骂。华佗径自从吕布手中夺过匕首,在乱尘两只脚底心上狠狠一插,直剜出两个大洞来。乱尘虽已重伤昏死,受得这般的剧痛也不由得呻吟出声来。吕布见那华佗提刀又要插向乱尘头颅,急忙伸手将他拦住,讶问道:“华神医这是干什么!”

华佗冷哼道:“干什么?当然是凿开他头颅!”众人更是大惊,吕布更是言道:“华神医莫要说笑,我师弟他伤在胸腹,你怎可凿他头颅?岂不是……岂不是……”他碍于相求华佗,岂不是后面的“要害死我家师弟”这七个字却是说不出口来,华佗冷笑道:“你大可安心,我华佗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多少也知人无信不立的道理。华某既是答应了王司徒、蔡中郎、管先生三位,自然不会食言,你且让开!”吕布仍不放心,望向张仲景,见张仲景微微点头,示意他遵照华佗之法,这才将匕首还与了华佗。华佗提了匕首便往乱尘脑门插去,说来也怪,乱尘脑门上的头骨却是坚硬的出奇,吕布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插之下竟是只入了半寸,但此间剧痛逼得乱尘身体猛的大震。华佗却是瞧也不瞧,以手做锤,一个劲的锤在匕首上,欲要强行凿开乱尘的头骨。他只砸了两三下,众将瞧得乱尘身体猛震,实是疼痛的紧了,再也看不下去,纷纷言说道:“华神医!华神医!轻些……轻些……”魏续、张辽二人更是把持不住,一个托住乱尘头颅、一个拉住华佗右臂,深怕华佗再使大力。华佗不得运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想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散来,自喃自语道:“麻沸散啊麻沸散,我精心调制了数十年,才得了你们这浅浅的一二两,今日可真是便宜了这贼小子了。”张仲景闻言,当下喜不自胜,惊呼道:“师哥,你果是将此神方研成了!”

华佗瞪了他一眼,脸上颇有得色,道:“那是自然。”他将那小小一包药散递与了吕布,道:“尔等既是心疼这贼小子难熬这凿头之苦,我这方麻沸散自可削他疼痛。你且取了温酒来与之相兑,喂他服用了便是。”群豪虽是不明白这麻沸散的妙用,但耳听他师兄弟一问一答,便知这麻沸散乃是华佗的医方至宝,各个欢喜非常。吕布缓缓解开那小小散包,但闻得一股淡淡的芬芳气,也不迟疑,接过高顺递来的酒碗,小心翼翼的将麻沸散与温酒和了,微微抖了又抖,生怕撒出半分碗外,待得药草与那温酒同化了,成碧绿晶莹之色,这才掰开乱尘嘴唇,亲自将药酒一滴不剩的灌下肚去。

那麻沸散果乃是天下奇方至瑰,甫入乱尘腹中,乱尘整个身体便已松弛,人也是沉沉睡去。华佗又是着力插凿乱尘颅骨。群豪紧紧围在华佗与乱尘身边,见得他每凿一下,总有一股紫血溅出,既是心疼又是担心,但又不敢再是出言阻拦。也不知过了多久,华佗这才将乱尘颅骨凿开,轻轻取了下来。那张辽守候多时,急忙接在手中,更是急切问道:“华神医,下一步该如何使当?”华佗却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瞧看乱尘那已呈紫黑色的脑浆,道:“果不出我所料,这阴寒之气已侵入脑髓,算你小子命大,若是老子再晚来半个时辰,寒气逼入脑仁,你这条小命可是连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他转身又对群豪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一把?”群豪既是气愤又是纳闷——张辽兄弟开口询问,你却不答。现在你这老怪又责怪我们不肯从旁帮忙。我们纵使有心相帮,又是从何帮起?

张仲景猛的一拍脑袋,喜道:“我懂了!我懂了!”连忙抄起一只热血海碗,顺着乱尘颅骨的掀开处兜头盖脸的便往下倒,华佗点头道:“张师弟,你总算是开了窍了。”张仲景一边倒血,一边笑道:“多谢师哥夸奖。师哥这桩换血之法果真神奇,小弟愚笨,到此时才悟得其中精要,佩服、佩服!”华佗终是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且边做边说,我倒要看看我被逐出门墙之后,师傅他老人家将你调教的如何。”张仲景却不及于回答,反是伸手道:“师哥,拿来。”

华佗笑道:“什么拿来?”张仲景道:“师哥莫要戏弄小弟了。师哥之所以凿开乱尘少侠的顶门与双足三孔,乃是要洞开人身上的三大血髓明灯,明灯一开,人体运行之血必如大江破堤、泄体而出。小弟方才虽令诸位将军度血解毒,却只是治表不治里、治标不治本,难消已深入乱尘少侠脑浆骨髓中的寒气。师哥此方,正是先行尽数放走乱尘少侠体内的寒血,再借了众将的阳刚热血度换。如此一来,寒热相济、水火相生,乱尘少侠的阴毒自可消除。只是这桩法子,还是绕回了我方才欠缺思量的地方,便是如何调剂诸人迥异血相、不使冲突之法。不过师哥既是以此方施救,定然有调和的妙药,我这才伸手讨要。师哥,你说我这个做师弟的说的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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