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回 人惊知遇落,夜静一刀空(下)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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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天之怒!务求王允毙命!

那周仓早已反应过来,岂能容他们得逞?华佗与他们相斗不过片刻间的功夫,却与了他缓息之机,这一时他已右手紧紧抱住王允,低声道:“司徒爷,得罪了!”随即长吐一口郁气,将王允往后一抛,掷往眭固、严政二人剑网之外。正那时,黑白双剑剑势已至,周仓身子已不及躲避,他情知没有幸免的机会,竟将身子前揉,以一双肉掌双战黑白双剑!——司徒爷,当年你瞧的起我周仓,留我在府中伺候您老人家,日常中又颇多得训导照顾,此间救命、知遇之恩,我周仓百世不足以报,今日一死,且当士为知己!

毕竟是当年生死与共的同门兄弟,那眭固、严政二人见周仓拼死上前阻拦,剑势不由缓了一缓,但听眭固高声喝道:“二哥,你休阻了我们大业!”周仓双爪箕张如鹰,招式不缓反急,心中思绪如潮——你既认我这个二哥,为何要与我自相残杀,更是拔剑相对大家的救命恩公司徒爷?——昔年黄巾事败,汉军攻破广宗,黄巾上下叁仟将校均为汉庭所擒,咱们一干师兄弟皆关在廷尉府下死囚之内,那大将军何进、骑都尉董卓执意要斩草除根,将我们枭首于菜市口,正是司徒公殿前再三求情救命,更是不计官匪之嫌,愿者留在他身边,做护府臂膀之用,离者遣回乡里、令州郡县首赐予牛羊田地……这等救人水火、治世安民的好官,你们也要杀,究竟是所为何意?!

眭固见他双爪招招凌厉凶狠,目中满是悲愤之意,心中也是焦急悲愤不已——“二哥,咱们当年追随张角先师,所为何事?乃是那汉室礼乐崩坏、朝堂腐朽,咱们大家伙儿贫苦无依,幸亏先师得了天命之示,高举黄天之棋,蹈行大义之举,图的就是灭了这汉室苍天、建我太平黄天!可怜先师忽染重疾,咱们黄巾之事因此不成,兄弟伙儿这才心灰意冷、隐居乡野。可司马懿公子说咱们另有天命,只是昔年机遇不成,今日时机已到,正是大展拳脚抱负之时,兄弟伙这才不惜贱命入世奔走……这王允乃是汉室老贼,昔年先师广宗兵败,也有这老儿搀和的‘功劳’,咱们被汉军擒入大牢中,死便死了、又有何干?二哥,你却这般糊涂,受了他的假仁假义所惑,竟逼得咱们兄弟间睨墙反目、拔刀相见,先师若是在天有灵,作何感想!”眼见周仓一双铁爪舞的如苍龙翔天、雄鹰翱空,十指根根如铁针,直发出呼呼的破空声,与自己和严政的黑白双剑铮铮击打。须知那周仓武功毕竟只比他们二人高个半筹,便是各持了兵器单打独斗,分出胜负也得是百招之外,此刻眭固、严政二人双持利剑,周仓一双赤手空拳,又如何敌得过?若不是严政眭固二人念及当年的兄弟情分,早已将周仓斩于剑下,周仓又岂会不知?

他本是个好武的乡野小子,自鹰爪门习得武功后便入世闯荡,凭借着一身武艺在冀北一家镖局做那行走押镖的趟子手,平日里那些汉臣小吏的苛捐杂讨虽是压得他甚为吃力,但日子也算过的下去,辛辛苦苦打拼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攒了些钱,盖了三间房子,娶了妻生了子,想要好好的操持家业、孝敬老母,做一方安安本本的小老百姓,却逢天下大荒,他为养家糊口,独自一人接了桩凶险无比的镖事,一路上他餐风露宿、血战群匪自不消提,花了三个月时间从冀州之地横穿九州全境,好不容易送到了西南益州,却是无人接货,周仓打开自己一路上负在背上不肯拿下的包袱一瞧,竟是满满一包无用的瓦砾!他这才只被人耍了,急忙星夜赶回冀州,没料到时隔大半年之后,自己的家早已荡然无存——时任冀州牧刘焉之子刘璋垂涎周仓妻子的美色,平日里碍着他武功高强,这次便命一名下人,假扮了金主诱骗周仓押镖行走西南。周仓前脚刚出冀州,那刘璋便遣人来将他的妻子王氏掳去府中,其间周仓老母不从,竟被刘璋下人活活打死,而王氏不甘受那刘璋的奸淫侮辱,不得已之下一头撞死在石墙上,可怜周仓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儿,一家亡尽、无人照料,在王氏怀中足足哀嚎了三日三夜、活活的饿死了。没料到那刘璋兽欲未逞、竟放火泄愤,一把火将周仓家屋烧得一干二净。那周仓至家之时,满眼竟是断壁残垣,两大一小三具烧得漆黑的骸骨凌乱的团在一处,上面更是蛛网密布,他周仓强忍着悲痛将妻子老母埋了,去找刘璋寻仇,却被刘璋一伙打的全身骨骼尽断,弃在城外乱葬岗上,其时正值隆冬、天降大雪,他周仓纵使不失血而死、也熬不过那凛凛冬夜。也是他周仓命不该绝,那张角赴冀州传道、恰是路经此地,听那积雪下有人呻吟,将他从雪下扒出、悉心医治,不但治好了他的伤,更将他录入门墙下、传授了武学,更劝他以己之苦思度天下万人之苦,杀刘璋一个、只能逞私仇,灭汉室苍天、立黄天之业,才是人间清平的大道。可大业未竞、英雄身死,他周仓也沦为囚徒,便是这司徒王允,摒弃官匪之别,懂己、体己、知己,这七年来,软言软语、悉心教导,便是自己的儿子也莫过如是。他周仓再是粗陋,也晓得王允、蔡邕等人的济民安世之心,加上王允教他读经识文,他乃知那荆轲刺秦、豫让杀襄的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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