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力救的内情后,自然对他是感恩戴德,那周仓与裴元绍更是心甘情愿的留在王允府中,做了他的贴身死士。但毕竟王允为官,眭固等人为匪,自古官匪不两立,王允对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好感?
王允微微泯了一口香茶,慢悠悠的说道:“四位深夜到我府中求见,想必是有要紧之事。”那眭固立即会意,道:“启禀司徒爷,小民深夜求见,扰了司徒爷的雅兴,小民诚惶诚恐。但家师有急命在身,小民这才胆大妄为,还望司徒爷恕罪。”王允也不与他们多作客套,问道:“你们师傅张角不是早已过世了么,怎么又遣命于你四人?”周仓亦是不解,心道:“师傅他老人家当年在广宗城便已归天,三弟他们因此心灰意冷,得释之后,皆说要在乡下耕田劳作,不再过问江湖朝野间的事情,此时却说什么奉师命而来,可是时间长了、在乡下呆的糊涂了?也不像啊,四位兄弟皆是沉毅果敢之人,又是正值壮年,又怎会犯这般糊涂?难道是……难道是……师傅当年留下来的什么遗命?”
周仓正思忖间,眭固已是答道:“启禀司徒爷,先师归天后,咱们兄弟人放浪形骸于乡野之间,做那一事无成的草民。幸得现时的恩师云游遇见,收我四人于门下,另授了师承技艺。”王允淡淡道:“哦……那你们现时的恩师姓名为何啊?”眭固道:“家师姓管,单名一个辂字。”众人闻言,俱是大惊,那华佗更是讶道:“可是那纵横庐庐主管辂管先生?”眭固点头道:“正是,华神医也认识我家师傅?”华佗笑道:“认得,当然认得,管辂这个老鬼,啥时候又收了你们四个半大不小的老徒弟……”
眭固也不与华佗多言,自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恭恭敬敬递到王允面前,道:“此乃家师亲笔书信,请司徒爷过目。”王允正要拿手去接,孰料却被华佗一把抢过,但听华佗一边拆信封一边笑道:“管辂这厮,就喜欢装神弄鬼,一会儿让我来,一会儿让自己徒弟来,一会儿又是写信,自己到现在都不出面,让我来看看这厮信里写的什么!”王允早知他性子,也不见怪,调侃道:“王某脑昏目聩,那就有劳华先生读于我这老家伙听了。”
华佗与蔡邕闻言,当即哈哈大笑,眭固四人亦是附和着干笑,可周仓却是忽起警觉——三弟素来沉稳,华先生自他手中抢了书信,他纵使始料不及,也不用如此紧张、如临大敌一般?还有,华先生常用假名行医,世间知他本名者少之又少,三弟他们与华神医从未谋面,又怎会见面就晓得华神医名号?至于这个管辂,他修的是苍天玄道,与咱们黄天大道乃是死敌,先不言说张角先师亡后四位师弟为何要重新拜师,就是这一桩水火不容的拜门也是说不通……这其间究竟有什么不对?
周仓正警觉渐起之间,华佗已将管辂的书信取了出来,那信纸说来也怪,只有短短不足半页,似是管辂仓促写就,下面竟是少了一大半纸,华佗心中也是生疑,但一时之间也未转圜过来,只是将纸上内容朗声读道:“某管辂,久仰王公高德,常憾乡野莽民,未敢轻扰王公尊听。今番要事,觍颜拜言,诚惶诚恐,司徒王公垂鉴。”——这封信,正是司马懿从管辂派出送信的那四名徒弟的尸身上搜出来的。此信原有下文,详述毓秀一赋的来历。司马懿阅过书信之后,生怕王允慧智,从上下文中读出不甚对劲的地方,看出眭固四人并非管辂徒弟,这才着手撕去,他倒也聪慧,只留了这第一段,虽尽是空谈无言,从行文格式上却是完完整整,独成一文。华佗读完,果然讶道:“管老头搞什么鬼,这封信里面等于啥都没写!”
眭固正声答道:“家师另有一番密言,让小的只说与司徒爷一人听……”王允手指华佗与蔡邕,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眭固面露难色,仍是不肯,那蔡邕不欲与他为难,便道:“管先生既然要这位壮士传密于王兄,定然是非常紧要之事。华神医,咱们暂且避上一避。”华佗亦是一笑,应声道:“好。”话毕,二人便要离席而去,孰料王允伸手将他二人拦住,道:“蔡兄、华兄,咱们乃是君子之交,又能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少有动怒,此时面上已隐现愠恼之色,对眭固责道:“管先生到底有何指教,王允洗耳恭听。”
那眭固无法,只得上前数步,离王允座位不足五尺之远,欲附在王允耳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家师的意思是……取你狗命!”他刚完那个“命”字,双目凶光毕露,左手一抄,手中宝剑黑光煞起,刺往王允面门。与此同时,严政、程远志、邓茂三人也是陡然发难,四人双剑拳脚猛扑,尽往王允身上的要紧处扑去。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那周仓虽是早就起疑,但这王允乃是黄巾众将的救命恩人,他再是怀疑,又怎会料到眭固四人会对王允突下狠手?在一瞬间,他救主心切,直欲身替王允而死,可眭固四人离王允不过咫尺之地,他却远在门扉处,又怎救得及?眼见眭固、严政二人黑白双剑并使、交织如网,这斗室内尽是黑白二色的剑光,耀人眼目,剑光去处,正是那王允咽喉。而程远志、邓茂二人生怕王允逃脱,各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