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般的翩舞少女转眼间杀了数人,更将这官军首领模样的汉子四肢尽废,仿佛鬼魅一般的杀人恶魔,吓得四下奔逃,数十人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官爷被人杀啦!”
那帮倭人虽是狗狼之徒,但倒也不是忘义之辈,眼见五名同伴被杀、首领又被废了手足四肢生死不知,反而激起他们骨子里的戾气,均是不再逃跑,拿了兵器将这少女团团围了起来。日行者心道:“嬛妹子久侍于恩公身侧,武功高强自不必说,竟连她老人家的戾气都学了进去,如此下去,恐怕要坠入魔道……我兄弟二人新附恩公,自是不能让恩公日后被魔道所岔,当想个办法才是……”他正思忖间,却听皇甫嵩在耳边唤道:“日兄……日兄,嬛妹子有难了。”他抬眼一瞧,见倭人将那少女围在垓心,脚步四窜乱走,又是方才对付自己三人的阵势。他三人此时已恢复了几分体力,对视一眼,均是心想上前相助那少女一臂之力,孰料丹田气息陡然一窒,却是均被乱尘点中了紫宫、玉堂、膻中三穴,身子动也不能动,皇甫嵩讶道:“公子这是何意?”
乱尘仍是半跪于地,缓缓道:“三位先生休要乱动,方才三位所战之阵名唤五行乘侮阵,这阵法本为玄门正道,但传授倭贼阵法的人心肠歹毒,竟在这这阵法中做了手脚,要的就是对阵之人心脉受伤。“皇甫嵩三人仍是不解,乱尘道:“我封了三位紫宫、玉堂、膻中三穴,绝非不敬,只是此阵的毒辣处便在于此。依在下所想,应是授阵之人生怕对阵的敌手武功太高,这帮倭人制压不住,被他破了去,便在阵法运行中藏了玄机,对阵之人倘若不察,被阵中所含的五行乘侮之气侵进紫宫、玉堂、膻中三穴,隐匿在这三穴中,如长堤白蚁、燎原火点,数个时辰内便可直攻脏腑,颠倒了人体奇经八脉内的五行轮转生克,实乃天下间至毒的招法。只怪在下愚笨,至现在才瞧出这其中的狠毒处,耽误了三位先生疗伤的好时机,我方要说出,又见三位要上场再斗,更是加重体内的伤势。小子这才冒昧出手,以内力逼得各位体内真气五行归正,各位这一个时辰万万不可行力运气,否则气逆丹田,神仙亦是难救。”
皇甫嵩三人皆知乱尘高洁诚挚,断断不会妄语诳骗他人,这才明晓其中的利害处,夜行者是个率性人,哈哈笑道:“公子恁得这般谦虚,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这颗榆木脑袋早掉了。”日行者却是另有所思,心道:“我兄弟二人跟随卑弥呼,与这帮倾奇众也算是熟识,只知他们武艺稀疏、本是不入流的货色,平日里瞧他们不起,心想单是二弟便可轻松料理了,怎么这才过了一两个月,就学来了这般稀奇古怪且又阴毒诡谲的阵法?难道……”他正思忖间,听到刀剑交击声渐次响起,抬眼一看,那少女已与倾奇众再度交上了手。他与皇甫嵩对视一眼,均知对方心意——这少女武功看似武功极高,实则修为有限,毕竟底子薄弱,方才瞬间败敌乃是出其不意,仰赖恩公新近所传的身法与剑招之功,这阵法既如乱尘说的如此狠毒,当以内力硬捍,并非灵矫取巧之术便可取胜,心中担心她安危。原是想乱尘他武功奇高、内力淳厚,一招间便可破了此阵,但又想恩公千叮咛万嘱咐,为的就是乱尘不来蹚这趟浑水,他们已经捅了篓子,怎么还能老着脸去求乱尘相救?可同伴不得不救,不如三人齐上,纵是事后毒发身死,也不枉了侠义辈的本色,便齐声道:“恳请公子解了我三人的穴道。”
乱尘知晓他们心意,好生钦佩,心道:“皇甫先生久为大汉名臣,一生率义任侠自不必说。这日夜行者能二人改邪归正已是莫大的善事,眼下同伴有难,竟肯舍己救人,此等赴士厄困、存亡死生,我当年海船上毁了这两位先生的精钢铁棒,倒是颇有些不敬了……”夜行者耳听少女呼喝声越来越急,果是抵挡不住这桩怪阵,而乱尘又仍是默然不语,心中焦急,他性子爽直,大声呼道:“公子,公子!”
乱尘心分二用,始终眼观少女对阵,见她亦是不知这阵中玄妙、落了颓势,但胜在剑招精谨、身法灵动,补了内力根浅的不足,利剑忽而进击、忽而回挡,以一敌众,倒始终守住门户,数十名倾奇众一时半会难以奈何得了她。此时听到夜行者一再呼唤,便道:“先生莫慌,姑娘剑法灵动跳脱,正是此阵破解应对的法子。容小子冒昧一句,这位姑娘武功蹊跷,与在下所学却有颇多的相似处,只是又有很多地方形似神不似,全与我道家清虚自守、为事弗居的妙理相违。故而请三位先生宽恕在下造次,且再观看一会,倘若姑娘当真有难,乱尘定不会袖手旁观。”他说话谦冲平和,话音也不甚高,这段话说出口来,却隆隆闷雷一般打进每一人的耳膜中,皇甫嵩三人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那帮倾奇众内力更弱,被乱尘这一句搅的心神俱动,均想今日倒了天大的血霉,这少年内力如此的深厚精湛,却偏偏不取我们性命,难道是要如猫戏老鼠一般玩耍我们么?他们惧意一生,脚下步法自然慢了下来,进击招式也多见畏手畏脚。那少女见情形尚缓,面露喜色,挥剑一个环扫,迫开众人,偷空举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