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回 日暮苍山远,孤客最先闻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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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异禀、武功再是精进,也不可能数日间就臻入天人之界……是左慈师父,难怪那日他老人家看我的眼神中颇多的惋惜之意,一定是责怪我乱入红尘、委身董卓这虎狼贼子罢……师父,徒儿这般不计名节、甘于作践,正是为你所说的天下大同、万民有序。这人世纷杂、群雄并起,我倘若只精研武学、参悟大道,也只能独善其身,奉先空有一身武艺,何忍袖手看这世间炎凉?

乱尘见吕布眼中只是稍存犹疑,转而便仍是往日那种坚定无畏之色,便不再说什么,贾诩默然片刻,道:“这人头栩栩如生,怎会是那妖幻之术?”

董卓指着地上的人头,笑道:“尔等不妨再将此物细细查看。”众人皆去瞧那人头,那人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团轻烟袅袅散去,那贾诩半晌后才发出一声长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贾某一向自诩通晓才学,今日才知不过是井底之蛙,徒增笑尔。”

董卓微微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自怨自艾,一来这等奇才非人力可为,二来终归只是旁门左道,于老夫百万雄兵前,纵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是倏尔碾压的物事。这便是权至极势的力量!”董卓这话看似劝慰贾诩,但实是在说与乱尘听。时值乱世,但凡稍有本领的人都想建功立业,董卓此番话一语点明,连吕布这等无双豪杰都被他说的砰然心动。可乱尘天性恬然、与世无争,董卓所言的号令群雄、天下布武,于他却如清风过耳。

董卓见乱尘丝毫不为自己言语所动,不怒反笑,道:“老弟年纪虽轻,却能如此淡泊明志,老夫平生仅见,来!我敬你一杯!”

乱尘也不答话,仰首便将手中大碗的酒水饮尽。董卓又笑道:“堳坞时,我赐你断胆毒酒,你怫然不惧;今日就不怕我再于酒中下毒,鸠杀于你?”

乱尘只是淡淡一笑,道:“人生一世,生死何惧?我曹乱尘上不愧天、下不枉地,纵是身赴黄泉,总不枉鼎鼎一场好男儿。”

董卓道:“好!好!好!”他虽不理解乱尘淡薄名利的志趣,但一生中见人无数、从未见过乱尘这样的铮骨少年,故而连夸三个好字,他平生很少出言夸人,此次实乃发自肺腑。他笑了一阵,又道:“老夫心中还有一桩疑问。你不愿委身于我,又已从堳坞中安然脱身,自可逍遥人世,远离长安一境,缘何要再入我这太师府?”

乱尘轻声一叹,语气却颇为决绝,道:“因我尚有一桩心事未了,故而你这太师府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来。”董卓哈哈赞道:“好胆色!”他从金椅上缓缓站起身来,亲自斟满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端酒行到乱尘面前,更将酒杯双手高举,道:“你这小子,老夫越来越欣赏你了!来,天下间能让老夫举杯献酒的,也就唯你一人了!”

乱尘凝视董卓双眸半晌,这才接过酒杯,傲然仰首,顾不得酒水四溅,片刻间便已畅饮而尽,这才伸手入怀,缓缓从贴身内衣里掏出那面犹带着幽香的丝帕,伸到董卓面前,道:“我……想见她!”

这方丝帕被乱尘日夜贴身存放,上面那寥寥数行娟秀的字迹中间竟已满是斑斑血迹,因是当日堳坞大战时乱尘鲜血沾染所成。但董卓全然没有想到乱尘孤身再入太师府竟然只为这个,愣住好久,才不住摇头道:“可惜,可惜,你纵有一身神功绝技,却总是这般沉溺于儿女情长……这幅丝绢,只是当时布局诱你之物,至于作者是谁,老夫却是不知。”

乱尘心中不信,竟俯身拜道:“恳请太师成全!”那董卓长叹一声:“老夫横行天下已久,要杀便杀、要打便打,你可曾听说老夫开言说过半个骗字?此人是谁,老夫真是不知。”

乱尘观他颜色神态,确实不似说谎,但他日夜思慕师姐、这字迹像极了师姐的女子牵挂在他心中已久,这种结果他只觉的心中空落落的,只觉天地旋转、日月无光,遂不再多言,立起身来,失魂落魄的便要往殿外走去。那守卫殿门的将校未得董卓命令,一时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忽然殿外呼啦啦飞来一只白鸽,直落落的停在董卓肩头,董卓从鸽脚上取下信笺,不由得发声哈哈大笑,显然有天大喜事,只听他道:“曹乱尘,留步片刻。”吕布虽立在董卓身后,但瞧不见那纸条上所写何事,他原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没想到此时又生变故,眼下董卓下令留人,他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愿,也终究不能显现,只能闪身跃至殿门,挡在乱尘身前。其余诸人也本以为事机缓和,此时见情况突变,倒也应变迅速,一个个跃身拦在乱尘面前。但个个均是畏惧乱尘的武功,己方虽有无双吕布在场,但也不自主的缩在吕布身后。

乱尘心情虽差,但神志并未丧乱,心想自己单打独斗便已不敌吕布,更何况李儒、董璜等强敌环伺,而身后董卓却是独自一人,霎时间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口道一声:“师兄,得罪了。”左右双手已是呼呼两掌,直拍吕布面门,掌至中途,双掌急抖,如漫天花影般散开,只是片刻功夫,已是千掌万掌,有如一股钢铁掌墙般压向吕布等人。乱尘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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