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不是清流中人么,听闻他们一向与董卓不合,怎得与他的鹰犬厮混在一处?”
吕布见他目中光色流转,旋即又是镇定如常,吃起酒肉来,不由大笑道:“旁人若听得我吕布名号,避而远之者有之,通风报信者亦是有之,你却仍是端坐此处。就兄弟这份胸怀胆量,吕布好生佩服!”
乱尘听他说得爽快,心中亦生出一腔勃郁之气,豪然大笑道:“将军是善也好、是恶也罢,与我来说,只是一同喝酒的好汉子,来,咱们干了!”吕布举碗来碰,呼道:“好,干了!”
待得酒肉皆空、天色黑沉,二人均是闻得四下人声脚步嘈杂,想来是关东军将寻到了此处。乱尘拱手说道:“今日能与将军对饮,实乃快事。只是眼下酒肉已空,你我机缘已尽,将军再是不走,可就要失了这一场豪兴。”
吕布呵呵一笑:“多谢兄弟关心。只是吕布今日与你一见如故,不免有个不情之请。”乱尘笑道:“方才诸位在此议论大事,小子贸然闯入,将军却是与我解了酒肉之馋,这等恩情,乱尘岂可不还?你且先是走了,这里我来阻挡便是。”
吕布见他如此重义,放声大笑道:“吕某人于千万军中也能来去自得,只是觉得今日饮酒未能尽性,所以想请兄弟随我同去洛阳,阁下又有不露之才,我自会向太师保举于你,是时我二人一同为天下苍生造福,白日一殿为臣、夜中把酒畅饮,岂不快哉!”
乱尘浑没料到吕布会请他去朝中做官,他一向独来独往,最受不得别人约束,先日在徐州时又听得这官场尔虞我乍,拱手抱歉道:“我不过是一个俗市野夫,向无大志,受不得那些荣华富贵,将军这美酒之约,只得来日有缘再叙了。”
“唉!”吕布摇头一叹,也不勉强,左手提了金戟,右手伸前,说道:“那今日一别,来日再叙!”乱尘亦是伸手相握,道一声:“是!”
这一时,听得远处三声锐响,三支利箭亦是迎面射来。那三支利箭之后,更有两个人影,一提长弓、一操大刀,身形扑击而至。乱尘运力将吕布一推,道:“将军快走!”说话间,他催动了一双肉掌,气凝如柱,瞬时便将那三支精钢利箭给劈得歪了。不待他反应,那发箭的二人已是扑至身前,乱尘双掌奋力一迎,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已是在那长弓与大刀上击的实了。乱尘后发先至,那二人只觉虎口一阵酥麻,竟是承受不住这股反震的大力,被格得倒翻数丈,登登登登的退了又退,这才勉强立定。
乱尘这一掌“力定乾坤”,当真是乾坤万钧、五岳皆定,吕布天下无双,瞧在眼中,也是赞道:“好内力!”乱尘笑道:“将军怎的还是不走……”话未说完,那方才二人提刀操弓又上。乱尘手中并无兵器,仍是赤手相迎,那刀弓双至,配合无间,端的是无可抵挡。乱尘见得这二人武功了得,怕是不输关羽、张飞,反激起了血性豪气,身子不进反退,出掌有如狂雷,迎向二人。二人也不含糊,刀砍弓引、拳打脚踢,倒也攻守有度,一时间与乱尘战成了平手。却说这二人,使刀的名唤夏侯惇、操弓的叫做夏侯渊,乃是曹操的表兄弟,这一时听得讯息赶来擒拿吕布,却不料吕布身边仍有这般强手,骇然之际,均以为他是那刀狂张辽,那夏侯渊招式不缓,口中喝道:“听闻张将军是那使刀的名家,没料到这双手间的功夫也这般了得,我兄弟二人领教了!”乱尘笑道:“将军误会了,我不姓张,我姓曹……”夏侯惇莽撞,怒道:“你这小子,竟来欺我!老子半年前曾与姓曹的交过手,他压根不是老子的对手,怎的这才过了半年,就能有得这般本事!”吕布从旁观看,笑道:“兄弟,他可是将你当成我那曹性老友了……哈哈,小兄弟,又来了两位高手,这下可是热闹了!”乱尘抬眼一看,那夏侯兄弟身后又来了两名壮汉,这两名壮汉与他兄弟皆是一般衣着服色,手中一为盾牌、一为斩马刀,见得乱尘一人力敌夏侯兄弟非但不败、反是游刃有余,便以为他是吕布,二话不说,便与夏侯兄弟和在一处,联手相攻。
他二人一入战阵之中,乱尘压力骤增,形势逼人,他连开口说话都是不能。须知这加入战阵的乃是那曹仁、曹洪,武功与夏侯兄弟均是伯仲之间,乃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他四人兄弟情深、联手相攻又默契,如同四人同体一般,更兼有利器相助,乱尘不过赤手空拳,如何能敌?乱尘勉力支撑了十余招,眼看便要落败,却听吕布大笑道:“曹兄,我借你一把剑来!”说话间,已是自腰间解了长剑掷在乱尘手中。乱尘得了长剑,手腕连抖,无状六剑的精妙高招登时使出,剑影闪烁处,连指四人要害。形势瞬间逆转,曹仁四人奋力应对之时,心中既惊且赞:“此人竟是这般了得!”他四人手上招式更为猛密,直要将乱尘锁在当中,可手执长剑的乱尘却如同有得三头六臂一般,招式有奇有正、忽诡忽直,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片刻之间,四人已看不懂他剑招的攻守之意,只能将兵器挥舞如风,勉强在乱尘如雷霆压顶的剑势中且战且退、生生苦捱。乱尘长剑挥转,却是不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