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她玉手一震,长剑又是脱手而落。
陵光还要再闹,那耀辉已是沉下脸来,道:“五妹,退下。”陵光俏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敢违了耀辉的意思,只好收起长剑,退了下去。
山风吹得树枝飒飒作响,左慈立在风中,缓缓道:“诸位神君,今日我们甘心服输、就此罢战,便是要死、我与普净师兄两条性命就此拿去,你们放两位师妹一条生路如何?”
耀珲道:“我们这次并不是来与你们比武论道的,自然不用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你们四个,一个也不能留得。”他话音方落,监兵已是举剑往白火心口直刺,他陡然偷袭、而白火又是重伤初愈,怎能避得?眼看白火便要血溅当场,乱尘不由惊出声来,怎知普净机变甚快,更是以自己肉身挡在白火之前,只听监兵长剑锐声穿腰而过,剑气更将白火连带刺伤,普净显然疼极、怒急,这监兵好生无耻,再不容他手下留情,也不拔出腰中长剑,双掌疾挥,挟裂涛拍岸之势扫向监兵面门。
监兵冷冷一笑,孟章、执明二人已是站在他左右身侧,三人齐齐发掌,径取普净。那普净内力任是再高,也高不过他三人的合力一击,当下狂喷一口血雨,软软的跪在地上。监兵见是一招得手,也不容得耀辉发话,抬掌贯力,便往普净、白火二人的天灵穴上大力拍下。那左慈再是慈厚克礼、也容不得他这般行凶,人影一纵一退,已是将普净、白火二人自鬼门关间拉了回来。监兵见是左慈出手,嘿嘿冷笑道:“江湖人称你‘左慈真人’,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可担得起这‘真人’二字的斤两!”左慈也不答话,左掌疾挥而出,如风如瀑,与他一双利爪以快打快。右手却是缓点缓行,封了普净腰间的数处大穴,但见普净伤口出血渐缓,才自他腰间慢慢抽出长剑来。那监兵此时已是须发皆张、全力施为,可左慈却是单手迎敌,更是狂笑道:“你们既要我等性命,那便一起上罢!”耀辉亦是大笑道:“好,今日我们便要好好领会南华仙尊高徒的本领了!”
那孟章、执明、陵光三人闻言,当即齐扑而上。陵光离得最近,一上来便与监兵合在一处,她二人俱是擅长双爪间的功夫,一个威凤高翔、一个猛虎扑食,互倚互勾,四爪刷刷生风,往左慈胸口抓来。孟章则是腾跃在半空之中,登时间已有万千青色掌影,端的是游龙吟动、傲啸九天。而执明使一对巨斧,行至钝至猛之法、持纯阳纯刚之力,如同两只巨大车轮,专攻左慈下盘。
左慈倏地后退,乱尘眼尖,瞧出左慈这一退的步法看似平淡无奇,其中却暗合紫微斗数精妙之数,只是这么从容一退,便已避开监兵、陵光从两侧攻来的虎凤连环倒钩爪。四人之中以他二人攻势最急,故而左慈手中长剑轻轻斜挑,这一挑既速且狠,正是与他二人以快打快、以狠斗狠之法,乱尘只见剑光纵横闪烁,耳中闷响连连,左慈这挑剑一招十三式便败了白虎监兵与朱雀陵光。
乱尘心中暗赞:师父果然学究天人,平日里只见他嬉笑人间,怎料道剑术居然能一精至斯,以无常剑法破有常招数,于八十年前就已到了常剑之境。他尚在回味方才左慈那一剑中诸般变换的奥妙,却见左慈倒转长剑,剑柄上冲孟章掌影,孟章情知左慈剑法着实厉害,掌法更急,兀自狂攻猛打,奇招异法也是层出不穷,直在左慈上方攻出一道方圆丈许的掌墙。
怎料左慈剑柄也不与之相攻,一反方才与监兵、陵光相斗的神速,这一招平平无奇,既不迅速、也无什么花巧,只是剑柄轻颤,孟章不免有些轻敌,但肉掌甫于剑柄交手,剑柄便颤出对攻之术,自己千掌、那剑柄幻象便有万式,只要有一击击得实了,凸出的剑柄便可震碎她掌中关节,比剑尖透掌更能伤敌。孟章此时才觉左慈倒转长剑之意——长剑身重尖轻,剑柄虚幻更易传力导气,左慈这一招行的便是以拙驭巧之法。孟章顷刻间已吃了无数小亏,手掌亦是肿胀疼痛不已,心中暗叹了数声,在空中勉强又盘旋对了数掌,终是难敌,跌出左慈剑势之外。
这一时,玄武的那对巨斧已从背后已扫至左慈后膝,若是左慈不及避让,这双斧挥将过来,可就要将他双腿给齐齐斩断了。就在此生死悬于一发的关键时刻,左慈手中长剑被内力充贯、发出清响鸣叫,震声冲天,直荡耳鼓,他竟不转身,剑交左手,往后急斩,这分明是比拼内力之道了。
那执明心猛得一坠,想要避让已是不及。但听砰的一声巨响,手中那对巨斧已然摔落在地,地上的山石更是被他那对巨斧砸出两个四尺深的陷坑来。这轰鸣声落定之时,执明已是坐在陷坑内,面色潮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乍看之下,是执明力不如人被左慈所伤,可论武功论内力,他并不是四人中最差的,教乱尘实在想不通的是,执明怎会在那种绝对优势下被左慈一招攻破。他不禁转过头仔细地看着执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找出答案来。待他望到执明眼中的神色涌动,他才明白了几分,忽然间又记起先前他与自己交谈时对左慈所流露出的钦佩之情来,他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