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回 细雨悲忽滞,孤客念将归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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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蹁跹而至,不待大刀挥至,玉箫点过刀柄之后再是不理,又往前飘飞了三尺,迎向了第二刀。那第二刀却是横砍,那玉箫亦是横击,叮的一声脆响,又是点中了第二人的刀柄。余下四人心知不妙,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互成犄角之势劈将过来。她回头望了乱尘一眼,但见他神色关注、正为自己紧张,心中只觉得暖暖甜甜,她食中二指将掂未掂,尾指轻佻,箫影、指影混在一处,顺势笔直而下。单经四人犹见花间残影,尚未回过神来,就已被玉箫的坠然白光刺破。

她一招间卸了众人兵刃、又点了虎口穴道,众人只觉手腕处冰寒无比、寒气附骨翻涌,正是难煎难熬间,哪能再敌?单经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脖子一挺,道:“我单经既然败在你手上,要杀要剐,由你便是。”那少女淡淡一笑,道:“谁要杀你啦?你将解药交了出来,我便放了你。”单经并不信她,口中连连叫骂,那少女恼他言语无礼,纤指一点,已是点了他的哑穴。单经哑穴被封,嘴巴仍是翕张不止,那少女扬手作势欲打,果然有一名单经的手下呼道:“莫要杀我将军!你……你要解药,我给你便是。”

乱尘闻言,忙是走至那人身前,那人颓着脸,勉勉强强的从怀中掏出个寸大的小磁壶。乱尘正待拿了解药回去救人,却听那少女道:“公子请留步……”乱尘道:“姑娘有何吩咐?”那少女笑道:“这班人心术叵测,难免是诓得公子……公子不妨先用那弩箭将他伤了,再喂他吃得一些,看看此药是否为那解毒良方。”

乱尘心道:“此法虽是管用、未免又歹毒了些……可如果这瓶中的并非解药,岂不是害了父亲?”他盯着那人惨白的脸色看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从他右臂上拿了一只弩箭,却是在自己手臂上微微一划,那弩箭的毒质立即侵入肤肉之中,从伤口处渗出黑血。那少女没想到乱尘这般的仁厚,又是喜欢又是难过,奔将过来,将瓷瓶里倒出些白色的粉末,也不许乱尘说话,似给情郎喂药一般送进乱尘口中。幸得这瓶里装的正是解毒良药,顷刻之间,乱尘手臂上的鲜血已是由黑转红。那少女方是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曹公子……”她只说了这三个字,方是发觉自己与乱尘贴的甚近,外人看来竟似是在耳鬓厮磨一般,鬼脸下的俏面又羞又红,忙是退开了一步。乱尘也是自觉尴尬,道:“谢谢姑娘关心……我……我这就要回去救我父亲了……姑娘,你可愿同去么?”那少女听乱尘邀请自己,自是一阵欢喜,螓首低埋、便当是默许了。她女子爱美,不经意的去理自己额发,却是摸到了脸上冰冷的鬼脸面具,心中陡然一凉——我这般模样,怎可见得曹郎?

乱尘却是不懂这女儿家的心意,见她迟迟不答,又是挂念父亲的安危,便道:“姑娘既是不愿,那乱尘便是告辞了。他日若是有缘,再是相见……”

那少女想要开口却是无法言语,正是伤心间,却听得远处一人高喝道:“不用他日有缘了,老子今夜让你们一同死在这里!”众人正疑惑间,便听得嗖嗖的锐响,竟是一阵箭雨激射而来。乱尘见得情势不妙,也不顾得男女有别,左手一伸、将那少女揽在怀中,右手长剑连荡,扫开了数箭,可淳于琼等人气血受制、却没他们这般好处了。那飞箭如蝗,哆哆的直往人身上招呼,顷刻间已有数人中箭,自是痛不可当。那少女也已反应过来,玉箫一卷,迎着那箭雨狂冲,但见得漆黑雨色之中,她与乱尘箫剑间的白光不住闪耀,可来箭众多,仅凭他二人如何挡得?淳于琼等人中箭吃痛,啊啊的惨呼声响遍山野。乱尘叫道:“你们快逃进庙中,我来挡着!”麴义眼见来者身上皆是兵士军甲,脸上却又蒙着黑布,显然是那陶谦所派,但这帮人来势汹汹,竟欲所有人于死地一般,心里暗暗叫苦,但毕竟现在性命全要靠着乱尘保护,当即高叫道:“大伙儿退入快庙中!”他又见得单经呆立在原地,也顾不得往日为敌,骂道:“姓单的,你不要命了!”拉了他的手臂便往庙中狂奔。

来者越来越多、利箭也是越发越密,乱尘与那少女虽已将一萧一剑舞的如同玉丝蛛网,但怎奈那贼人众多,又是如何挡得过来?乱尘正着急间,眼光却是斜睨到有一伙人从后方围近庙来,长剑当即挥掠,凌空间已是刺倒了一人,待得落身在地,长剑半环,不得那些人呼出声音,霎时间又刺倒了三人。领头的那名胖子见得他剑术了得,吹了一声利哨,带了众贼便走。乱尘瞧他身影熟悉,长剑又挑,刺在他双腿委中穴上,那胖子应剑而倒,呼道:“救我!”众贼听得他的呼唤,长枪齐齐攒刺,欲以长兵器的优势将他捞回去。可乱尘长剑在手,岂可容他们这些庸手讨了便宜去?但见得那风雨飘摇中,他一人一剑左点右刺、飘忽不定,那把寻常铁剑在他手中有如栩栩如生的飞龙,在枪戟刀剑里穿梭来去,不一时已是伤了十余人。其余众人见得乱尘剑法如此了得,也不顾得那胖子尚在乱尘手中,似惊巢鸟兽般四散。乱尘不敢乘势追击,左手提过那胖子的衣领,将他扔至庙中,那淳于琼心中有气,骂道:“什么贼汉子,竟是蒙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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