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便把两药相混。这毒药既是毒不死曹嵩、却能让他埋下隐患,初时不可察觉,待得他离了咱们徐州之后便会发作,有所谓病痛之所、循序渐进,病发初时,只是筋骨强痛,越是往后,自然筋骨腐烂、无药可医,待得这曹嵩熬了三年五年的苦楚之后,方是一命呜呼。父亲,您这桩妙计可真谓是天衣无缝,孩儿佩服的紧。”
陶谦大笑道:“商儿,为父这点心思可都被你看透了,哈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那陶商更是得意,说道:“若是孩儿猜的不错,此刻敦促炮制解药的心腹姓糜、单名一个竺字。”陶谦更是大笑,道:“不错,不错!”那陶商亦是笑了一阵,眉毛陡然一皱,说道:“父亲,那糜竺忠贞不二,这桩密事自可埋藏心里。只是那些名医,该是如何处置?”陶谦面色一沉,反问道:“商儿,若你是为父,你该如何使当?”陶商想了一阵,目中露出凶光,道:“杀!”陶应道:“大哥说的轻巧,若是将这些名医全是杀了,日后若有病痛、又有谁来医治咱们?”陶商摇头道:“弟弟,不是大哥说你,为将帅统领者,岂可有妇人之仁?天下十三州,医者数以千万,纵是全徐州的医生杀绝了又是如何?咱们以金银相诱,还愁天下间的名医不来?”
那陶应却不服气、还要再辩,却听陶谦说道:“应儿,你莫要胡闹了。这徐州之主,为父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咱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且出门去看看那张闿回来了没有。”陶应一怔,手指陶商,问道:“那他呢?”陶谦怒道:“你哥哥处事果断,为父另有事体要与他商谈。”陶应脑袋虽不灵光,但也懂得陶谦的言下之意,知道这徐州牧没有自己的份了,心中既是恼火、又是无趣,连告辞也不告辞,走至门前、抬腿便是一脚,将屋门踹得洞开,骂骂咧咧的出了屋去。
待得陶应远走,陶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陶谦唤至自己身前,将那官印交至了他的手中,道:“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人古贤的规矩,果然有理。其实为父早有传你之意,只是一直见你好于酒色,不知你能否担得这般大任,这才久久不言。不过今夜咱们父子一番长谈,为父已是晓得你的本事……商儿,为父今夜若是有所不测,咱们陶家可要靠你了!你弟弟年少气盛,说话行事虽是没得分寸,但他毕竟与你是骨肉至亲,你做大哥的要多担待些,莫要学了前人那般的丑事,搞得兄弟阋墙、刀戈相向,与了外人以可趁之机,将这徐州家业给丢了!”
陶商接过官印,心中正是狂喜,一双手死死抓着,生怕其父反悔、将官印重收了去。陶谦交了官印,终是释了这场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正要和目睡去,却是想起了一件事,陡然说道:“商儿,为父差点误了一件要事!”陶商问道:“什么要事?”陶商从怀中摸了一会,拿出一把金钥匙来,又是手指着床畔的书桌,道:“你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开了。”陶商依言将那抽屉打开,他原以为陶谦这般重视,这抽屉里定是藏了什么宝贝,却不料抽屉空空、唯有一张薄纱,那薄纱轻巧,上面隐然有字。陶商不敢窥视,捧至陶谦身前,陶谦却是摇头笑笑,道:“商儿,纵是为父今日不死,这徐州也是由你做主了,你缘何还是以前那般畏手畏脚?”
陶商道:“是,父亲。”这才将薄纱揭了,只见上面以小篆写了寥寥数行金字,他口中念道:“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这一文念毕,他神色已是大变,问道:“父亲,这檄文难道是天子所诏?”
陶谦冷笑道:“你以为呢?”陶商愣了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道:“如今天子乃是那陈留王罢?……陈留王,陈留王,不过十来岁光景,正是性命被董卓老贼操持之时,莫说是让这诏书出得宫来,便是飞出只苍蝇、也要被董卓剪了双翅……这诏书莫不是矫诏罢?”陶谦微微一笑,道:“商儿,你再看看题头。”陶商道:“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啊,曹操!”陶谦目中精光一闪,道:“正是曹操。”他见陶商表情愕然,以为他并不晓得这曹操的厉害,便说道:“商儿,这曹操说来可当真是个人物,便是比他老子也是不差。早年他为洛阳北部尉时,便敢不顾蹇硕与他祖父的情面,将那蹇硕的叔父蹇图给棒杀了;到得黄巾大乱之时,这厮又做那骑都尉,与为父在战场上并肩杀敌,其所治之军严整达明,确为彪军。这一次董卓入京,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独有他曹操去向那司徒王允借了七星宝剑,假意进献、实为刺杀,此桩大事虽是未成,却可显他胆量智慧……商儿,为父与他老子同朝为官,你也不过只小他几岁,若你能有得他这般能耐,这徐州可就有望了!”
陶商听的不是滋味,酸溜溜的说道:“父亲缘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孩儿虽不敢自比那十二拜相的甘罗,但与曹操那厮比起来,怎的又是不如?”陶谦听出他话中的抱怨之意,呵呵笑道:“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