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回 知无归期在,难分此酒中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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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疯徒一般凶猛进击,而群匪却是边战边退,沉着脸说道:“张闿,今儿个打不打,还得问问老夫呢!”张闿怒目圆睁,方是骂了“老东西”这三个字,后面的脏话再也说不出口来了——那茶寮外、密林中,陡然现出一片片黑压压的人头,此刻得了那陶谦的号令,那些人头均是立身而起,但见得黑衣劲甲的兵士无数,呼啦啦的将这茶寮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更是站出两名身披连环铁甲的将军,正是那陶谦帐下的糜芳、曹豹二人,他二人进得店来,看也不看那张闿一眼,对着那陶谦拜道:“主公,这姓张的如何处置了?”张闿脑子再笨,也是明白过来——这姓陶的老儿当真是那徐州牧陶谦!他晓得自己要在这茶寮里劫人钱财,这才设下圈套,专门引他上钩来了。陶谦老谋深算,这下可好了,不曾费一兵一卒,将自己连同兄弟们一网打尽了!

那张闿眼见形势逆转,脑筋却也转的快,噗通一声跪在陶谦面前,哭丧着脸说道:“陶大人,陶大人……张闿早就听说你您宅心仁厚、体恤爱民,早是生了归顺的心意,但怎奈我一个乡野小民、又是那黄巾残党,平日里又怎能亲眼见到您的高颜?今天好不容易打听到您出城来微服巡游,才忍不住出了这么个下下之策,还望陶大人收留,让我们这帮弟兄为徐州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茶寮中的众人只听这张闿恁得无耻,只将欲笑,怎料那陶谦却是点头,缓缓的说道:“难得你们有这样的报国心,陶某心念家国,不能以私己小怨而忘了治世大德,这便收你为将,希望你以后能弃恶扬善、好好的约束了部下,造福徐州的百姓,也不失了今日我不杀你的恩情……”他顿了一顿,又朝那曹嵩说道:“曹兄,你以为如何?”曹嵩断然没有料到陶谦会这般的荒唐,但仔细一想,方今天下正是大乱之际,各路诸侯都在忙着招兵买马,那渤海袁绍连牢狱中的杀人犯都不放过、皆是充入军中,陶谦收编张闿这帮黄巾残匪又算得什么?不过,这张闿为人贪财善变,你陶谦再是老谋深算,若是喂不饱这条野狗,早晚要反受其害。想到此节,他笑道:“此处乃是陶大人的辖地,小弟不过是个闲居的庶民,又怎敢妄议军政?”陶谦笑道:“如此,日后便有劳张将军了。”张闿原是想得张闿若是不肯收降,便豁出性命去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全未料到有这般容易的好事,忙不迭的叩首拜谢:“张闿久仰陶大人高义大德,今日得见果真是贤者风范,张闿今日立下重誓,愿今生追随陶大人左右,效那犬马之劳,誓死也要维得这徐州一地的平宁!”

陶谦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如此,你便喊了兄弟们收手罢!”张闿这才想起一众手下尚还被乱尘纠缠着,连喊了好几声,可乱尘长剑迫击得紧,那帮人直是叫苦求饶道:“小爷爷,不打了、不打了……”可乱尘剑舞如风,兀自停不下来,张闿等人正焦急间,却听乱尘大叫道:“烧死我了!”他只觉浑身似火烤一般,内力无处泄发,真气鼓荡间竟是将上身的长衫都爆得裂开,露出了背后的骨刺。曹嵩心头咯噔一怔,正欲开口相询,又听得乱尘大叫数声,在大雨中一阵翻腾,陡然仰倒了下去。

待得乱尘醒来时已是午后,阳光自窗棱间斜斜的照进来,落在他脸上。那阳光扰人,乱尘只看得屋内站了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稍稍运了运力,想要从床上支起身来,却觉得全身酸软,竟是用不上力。正懊恼间,听得有人说道:“小哥,你莫要乱动。”乱尘识得此人的声音,想来应是那茶寮中的曹嵩。乱尘道:“我这是在哪里?”曹嵩道:“这里是陶谦陶大人家。”乱尘心道:“陶谦陶大人?我与他没得什么交情,怎得到了他的府中?”他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再问,却觉得脑子昏沉,睡意不自觉的上涌,不一时又是昏昏睡去。

曹嵩注视乱尘良久,说道:“有劳陶兄在此相陪,又请了名医救治,他一时半会儿怕是无碍,陶兄你公务繁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陶谦道:“曹兄这是说的哪里话?若不是贵公子尽力周旋,咱们徐州城哪有得现在这般的太平日子?”他话里有话,曹嵩心中虽是不喜,但面子上的事总要做得,二人又是客气了一阵。那陶谦方是说道:“曹兄,那陶某便先告辞了,若是有哪处用得上的,你仅管开口。”那张闿见他欲走,也要跟着离了屋去,却听得陶谦轻咳了一声,说道:“张闿,你便在屋外守着,要是曹大人有什么吩咐,你也好帮忙照应。”张闿明白陶谦的意思,应了一声,将陶谦送走了后,便守在了门外。这一时,屋内只剩下曹嵩曹德两兄弟,那曹德见得兄长眉目低垂,自是不敢言语,曹嵩坐在乱尘床边,眼睛始终不离乱尘清秀的脸孔,怔怔的出着神——这少年当真是自己当年遗弃的儿子么?这些年来,他又有了什么样的际遇,竟学得了这么厉害的武功?他又怎么与人结了仇来,被下了这么许多解都解不了的毒?他越想越多、越想越乱,看着屋内那些名医开的药方,心头的无名火止不住的上涌。

不知觉间,夜色已深。那张闿守得无趣,听得屋内再无动静,想来曹嵩等人已是沉沉睡去,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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