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回 明珠随前缘,春潮夜夜深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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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自是已认可了张角师叔的身份。

张角说道:“宁儿她去了不成……我那位朋友脾气古怪,这世间上能取得这本书的,也就唯有师侄了。”说着叹了口长气,抬起头来,远远的望着殿外渐渐阴暗下来的阳光,似是想起了不少往事,过了半晌,才道:“武学一道,可杀人亦可救人……师侄,你可曾想过,若你早得了你师父传授武艺,那桃园之中说不定便可保得你师姐的周全;那邪马台国乃是夷狄之地,多是些无教无养的禽兽辈,若我这位朋友老死他乡,被这些禽兽得了天书、习学了所载的武功,那人间又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罹难。你便是不念世人悲欢,也不想世间情爱之人都如你这般苦痛罢?”乱尘听他说起师姐,鼻子一酸,直过了许久,才道:“好,我答应你。”

张角见乱尘终是应了自己所求,方才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唤那张宁道:“宁儿,你过来。”张宁跪在张角身前,道:“阿爹,宁儿在这儿呢。”张角伸手去轻捋张宁柔发,更是牵起张宁的一只右手,交到了乱尘的掌中。

乱尘与张宁正不解之时,听得他缓缓说道:“师侄,方才那桩事乃是于公,于私,我更有一愿相求。”乱尘道:“你说。”张角微微一笑,道:“你既是去那邪马台国,便将小女一同带了去,以避得中州战火,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他言下之意,便是将张宁许配给了乱尘,张宁正是难过之时,哪还有半分儿女情长的心意?只是低低的哭泣着,说道:“阿爹,宁儿不要走,宁儿一辈子都要陪在阿爹身边。”张角心头泛起一丝甜意,说道:“傻丫头,阿爹都快死了,要你陪着做什么?”说话间,他的嘴角已是渗出一抹鲜血,他却只是闲若无事,劝那张宁道:“宁儿,乱尘师侄生性纯良,待人接物总不肯委屈了,你且随他去罢。”

张宁更是伤心难过,伏在张角肩头低低的抽泣。三人就此默然,远方的厮杀声愈来愈近,天色早已阴沉,雷声隆隆不止,已是风雨压城。张角长叹了一声,头软软地垂在胸前,再也没有了动静。乱尘的脸色颓然,低声道:“师妹……你爹已经……过世了。”张宁怎是肯信?一双手儿摇着张角身子,口中不住的唤道:“阿爹,阿爹……”可张角已是死了、如何能应?

正听得耳间一阵狂雷,那暴雨终于倾盆而至。乱尘心神猛然一跳,伸手将张宁拉在一旁,惊道:“师妹,小心!”但听得“咔嚓”一声巨响,一道煞黄的闪电自半空中击下,穿破了那大殿屋梁,正正打中了张角。不待张宁惊呼嘶声,张角的尸身顿时陷入熊熊火焰中,只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燃得灰飞烟灭。就在他二人这心惊间,一团黑影猝不及防的窜至身前,一把夺走了乱尘手中的经书。那黑影从欺身到发力再至遁走,如雷似电、一气呵成,乱尘内力本就了得、此时更得了张角所传的三十年功力,却仍是看不清身影来人。幸得他应变及时,对着那团黑影抬手便是一掌,他力随心至,黑影避无可避,砰的一声被他掌力击在后背上,落下一本书来。但这来人也是了得非常,受了乱尘这威猛无俦的一掌,仅仅是微微一晃,去势全然不停,如一只脱弦的羽箭般消失在那淹没一切的狂风暴雨中。

这天气说来真怪,方才还是雷鸣电闪、暴雨倾盆,现在乌云却是散的干净,那些庄稼稀稀疏疏的歪倒在大小的泥泞洼地里,早已枯死多时。就在这散发着恶心气味的洼地里,密密麻麻的满是汉军将士,那些戎装铠甲在阳光下粼粼反射着光辉。对面的城墙上,是一片无声的黄色海洋。

一辆四驾马车停在汉军的垓心,那銮车顶镶满了黄金珠宝,反射着车内软榻上少女手中所捧的美酒亮光。汉军主将董卓端坐车中,满是粗毛的大手一把将那少女揽在腰间,另一只手猛的捏开了少女嘴唇,将她手中的美酒尽灌进喉中,那少女满目含泪,既惊且怕,更是引得那董卓得意的狂笑。待得那董卓**的过瘾了,一脚将那掳来的黄巾少女踢下了马车,嘿嘿大笑道:“兄弟们们,今日是大家建功立业的好光景,待杀得城中,美女财物,任由所取!”

数十万汉军得了主帅之令,顿时擂鼓大作,以百人为阵,延绵二十里,向广宗城扑将而上。但见前军以盾牌抵挡飞矢,后军则将巨大高耸的云梯抬上前来,砸在城墙上,全然不顾那迎头抛下的巨石、沸腾的热油和蝗虫般的飞矢,卯足了劲往广宗城中冲杀。

是日,广宗城破,贼首张宝战死,黄巾军大小数百名将领尽被汉军所擒,董卓更是纵兵烧杀抢掠,屠城三日。

乱尘那日靠着一身的浑厚内力,又在一众黄巾兵士的拼死保护下,才是护得张宁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二人这一路走走歇歇已是数月有余,这日才到了徐州地界。徐州地处九州最东之地,地势广阔,过了徐州再往东去便是那沧沧东海。乱尘自幼在常山长大,从未见过大海,眼见这沧海横流、巨潮浪涌,想到师姐已死,自己苟活于世间全无生趣,还不如纵身跳到这茫茫的沧海中,随波逐流、一了百了。但一想到张角临死的言语,若是自己不为,天书落入奸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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