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深情地呢喃着,“往常我们夫妻吃罢晚饭,就坐在宅子里的西亭前看月亮,撩咋咧!可惜日月轮回,斗转星移,阴阳相隔有情人啊。义方,大哥我昨夜得诗一首聊以寄情,此夜西亭月正圆,疏帘相伴宿风烟。梧桐莫更翻清露,孤鹤从来不得眠。”
“呜呜呜”背后有人在哭,“不至于吧,夏老五,这么大人还哭?笑话死人乃咧!”另张桌的食客在劝着同伴。
不劝还好,这么一劝那个伤心人更加的悲痛欲绝,哇的一声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商大哥,娃惨乃咧。莫妈的滋味饿可知道,饿想饿婆,饿想饿妈。”他摘去头上的草帽扔在桌子上,“偷娃的事饿不干类!伤天害理,要遭报应的。”
义方回头看去,那人是认识的,他一眼大一眼小,是个雌雄眼,正是曾在潼关北码头遇到的乞丐。
另一个身形瘦小的将桌上的空碗一推,撞得另一只叮当直响,他也将帽子掼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踢向竹篓,“狗日的!拿人家娃当要挟,窝她妈是个撒货呀?”
“唉,弟兄,有啥办法哩?”听声音是那白眉毛的老乞丐,他将草帽扣到桌子上,无助地四下望了望,当他的眼神与义方、何有佳相遇时闪闪躲躲,看再也无法避开,情急之下招呼着其它两人,“啊,庄将军!何丐头!老五、小蔡,快拜见都尉。”三个人跌跌撞撞匍匐在地行礼参拜。
经义方询问才得知,他们是在坊门外做接应的,二丐头肖庆久和苗翠翠不死心,再次潜入坊中偷孩子去啦,偷的还是漕吏谷良的娃子,用来威逼要挟谷良就范,同流合污私扣漕粮。
“何丐头,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义方深恶痛绝地质问道。
何有佳无辜地摆着双手,极力否认着,“从来没有!打漕粮主意,想是想过,可没敢;偷人孩子,是根本奏没敢想。”
“咦,何丐头,这也不中,那也不中,所以人家不份儿,要取而代之。”女摊主手里掐着一碗酸辣汤,扭着水桶般的腰身走过来,将碗放在白眉毛的面前,“三碗哩,还差恁们一碗。”这女人在额头斜插一朵牡丹绢花,媚眼流波风韵犹存。
“老信!是你?”不光是叫花子头好生意外,其他人也是没有想到。
“是俺,凤姐姐叫俺把住这坊门,专等着这几个信球,奏招他们还会来偷小少爷哩。”他轻蔑地瞪了一眼那三个乞丐。
何丐头怒目而视,“我还没死呢!老信,有我何有佳在,看他们谁敢动一动满仓那孩子,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不许再为虎作伥,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啦。”潼关来的三个手下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地称是。
丐头火气未消索性吩咐道:“你,商老倌,都怨我耳软心活,被肖庆久蒙蔽了,撤换了你。拿出你当年的威风来,从现在起,你还是仁义会坐镇潼关的头领,那个骚婆娘什么也不是啦。”
花白胡子闻听后受宠若惊地浑身颤抖,感激涕零地叩头行礼,拜谢着丐头,“我,商与同从即日起,唯庄将军、何丐头肝脑涂地,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