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不是你所理解什么玄妙高深、不可言明的道法啊。”
韩偓似乎明白了些,又去目视着前方,“那轮红日旁的诗句是谁写的呀?”
他说墙上有红日,旁边的人们听得真切,有人在悄声疑问:“仁兄,你看到红日了吗?大晚上的,红日在哪儿呀?发癔症了吧。”
听另有人报以讥笑,“什么红日啊,白墙墨迹密麻麻的一片,这孩子八成是喝醉啦?”
不管别人如何说道,韩偓注意力全在墙上,铿锵有力地朗声读道:“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是谁写的诗?这么美!”
“你知道这人,却不完全熟悉,终日与你形影不离,乃大唐第一完人,玉山樵人。”异人欣赏地看着韩偓,这孩子正在猜测那相识、又不熟的人是谁。
“伙计,给你水钱!”两个修道之人准备离去。
“道长,就是一壶水嘛,不要钱。”肩搭着白麻布的酒保满是敬意地躬身道,“小人颜标原本是读书人,屡考屡败,写出的文章入不了考官的眼,这脑子也累坏了,什么也记不住,落第后无颜还乡,又生活所迫,沦落这世俗之地。我最敬佩你们方外之人,清心寡欲,与世无争,逍遥自在。”
红脸膛一边往葫芦里灌酒,一边调侃地问他:“那就随我回山修道去。”
酒保双手直摆,一脸的抵触无奈,“我家里有老婆孩子,可吃不得那份苦。”
道士站起身来笑话他,“尘心难灭,你还是做你的酒保吧。”
此时异人也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你我还算有善缘,这壶底的佳酿就送给你啦。”
两个人携手向外走去,老者还在叮嘱着,“洞宾,此去巴蜀意在度人,仙材难求啊,我在濠州等你们。”
“老人家,怎么是您?”从后来奔出一人,喜出望外地大声呼喊着。
异人分外镇静,像事先知道似的,“小子,老夫就知道你在后面。今日是路过长安,送我这道友去巴蜀,随后要赶去终南山。你那听息练得如何啦?鞋袜脱去了吗?”
庄义方面露愧色,异人心领神会地安慰道,“无妨,你还在这红尘中打转,心尚未平和下来,磨难煎熬仍有时日,待你回泰山,去后石坞找我。”义方再加挽留,却被两人推迟谢过,只好将他们殷勤地送出门外。
“原来和三公子是老相识呀。”酒保抹着桌子目送着客人,“这酒不错呀,异香扑鼻。”他倒是不客气,操起酒壶一饮而尽。
“原来和庄将军是老相识呀。”贾店主正从楼上送出家人、大将军下来,和尚也目送着那两个方外之人,发出同样的感叹。
大和尚忽然看到有几个人,借着酒力摇头晃脑,附庸风雅,正往墙上泼墨挥毫,他可能是心事放下便来了雅兴,也向贾达发要来笔墨,凑到墙边找个空白之处,略微稍加凝思,刷刷点点挥洒而就。
张直方满口的酒气,高声大气颇有卖弄地念道:“寻常三五夜,岂是不婵娟。及至中秋满,还胜别夜圆。清光凝有露,皓魄爽无烟。自古人皆望,年来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