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他,心没哩,孽障着,怎么死的这么惨?”一个小个子买卖人惊呼道。
“十四姐夫!我们接应你来了。”
“明振,你怎么受伤啦?”
从北面跑下来一伙人,各个手持兵刃训练有素,头前说话的男子一身押衙打扮,大环眼浓胡子,方头大脸霸气得很。他身边跟着个十多岁的大孩子,明目短眉,悬胆鼻山根端秀、准头丰满,脖子上挂了个银锁锁。
“安正,淮深,你们多呼过来的?”沙州人喜出望外地迎上前,“你们不是南去奔会州了吗?怎么来这儿啦?”
大环眼唉了一声,“是想去会州啊,可走到洪池岭过不去呀,吐蕃人重兵把守盘查森严,好像知道我们要由此通过。没办法只得改道,返回来寻找你们。”
李明振似有同感,“我们也是寸步难行,看来凉州是越不过去了。吐蕃人应该是得到了我们欲入中原的消息,我总在想是谁走漏的消息呢?”
事态紧急不容停留,大环眼向大孩子询问道:“那位助我们击退敌人的英雄呢?”
孩子向队伍后面找寻,指着提着金枪殿后之人回答道:“吴叔,他在那儿。”那人正是高顺励。
最为兴高采烈的当属慕容金花和少年,刚才还是黯然神伤一下子艳阳高照了,可以用“飞”这个字来形容,“二北北,你还好啊?”
“大哥,真的是你吗?”两个人激动得热泪盈眶,金花情不自禁地双手紧握住顺励的胳膊,生怕他再出什么闪失似的。
“傻妮子,不是我还会是谁?小儿,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大哥,你就是阿心中的英雄咧,你说要擒贼先擒王,制服主帅哦,还真是易如反掌,那个中守备长是你扎死的么?”姑娘无比敬佩心中的偶像。
“他还真不是我刺死的。”顺励看着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番将,认真地对两个同伴说,“我是准备生擒敌首的,可没等我接近,却有两个人从天而降,一个是光秃秃的大脑壳挥舞条长长的粗布面巾,那是抽打之处无坚不摧;另一个是小个子,他的帽子下还拖拉着一条尾巴,此人最是了得,一付飞爪出神入化,我就听这番将在马上大叫一声,便栽倒落地,心脏被活生生地掏了出来。”
“是来帮我们的!他们人呢?”少年迫不及待地问。
“是别木!”金花姑娘也脱口而出道。
“你俩都认识他们?”师伯惊异地看着他们。
“刚结识的朋友。”少年向树上、房顶望去。
“别木是阿师父的好朋友。”慕容姑娘同样往相同的方向寻着。
“带,英雄,沙州吴安正感谢您的仗义相助,我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大环眼走上来抱拳施礼道。
随后由大孩子搀扶着李明振上了战马,他骑在马上依依惜别地对三个人说:“我们初次相逢一见如故,可惜不能长久相守,前方战事紧急,在下身不由己。也罢!天长地久我们总会再见,还望你们一路顺利安全返回灵州,请带话给朝廷,沙州遗民不忘根本,誓将扫平蛮夷还我大唐山河。”说完拱手策马与众人飞奔而去。再看大庙前已是众人作鸟兽散,跑得不见人影,整个镇子像被经历了一场浩劫,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也听得清。
是非之地不易停留,三个人出了孙家槽子一路向西,专挑荒郊野谷、僻壤人稀的道路行进,这日终于来到燕支山下。
燕支山不愧是甘凉之咽喉,连峰委会,云蔚岱起,积高之势,四面千里,北有龙首,南有天山,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松柏常青,乔木葱茏,草场茵茵,鸟语声声,山上奇石岩岩,谷底清泉淙淙。
金花带着师侄二人拐入一处狭谷,道路两边是陡峰峭壁,古树参天,异常的幽静。
“这是什么地方?离天心寨不远了吧?”顺励问着前面纵马驰骋的金花。
慕容金花暸望着茂盛的山林,“大哥,这里应该是直沟,出去就快到天心寨咧。咦,这里不是如此的冷清么。”
真的是冷清,山道上空无一人,也不是!前面忽然望见一头小毛驴慢慢悠悠地颠着。离得近了看这驴儿,皮毛黑亮亮得招人喜爱,头大耳长,温驯结实,它的屁股蛋上晃晃荡荡地歪斜个斯文人,穿戴打扮像个账房先生,他微醺着得意洋洋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来是“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
高顺励正欲跟他打招呼,没想到林子里突然噗噗啦啦地飞起一群野鸽子,接着传来一句诅咒声,“哎呀!哈怂,是肥打老子的沟蛋子?”
从树上呼地掉下个人来,那人捂着臀部伸手倒是矫健,一个翻腾化解了坠力稳稳地站到树下,他掖了掖背后的篓子,里面露出半张短弓。随后又从树上蹿蹦跳跃下来个小家伙,金黄色的毛发,长长的尾巴,小翘鼻子高高仰起怒视着远处的树顶。
它就地拾起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