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沙陀那侄小子,我们还借过他的马呢。这侄小子不好惹,东西我找着了,丫头还在树上头等着咧,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小个子话音刚落,园子东南角的大槐树上有人娇滴滴燕语莺声地说话,“师兄,问一下,封先生的课还上不上啦?”
借着月光但见在大槐树的树杈上停着一付肩舆,两根木杆子担起的椅子里坐着个女孩子,离得远看不清晰,隐约是个十岁大小的姑娘,浅色衣裙,长及脚踝,云带束腰,不盈一握,红头绫子扎起俏皮的丱发,两边髻中溜出的一小绺头发自然垂下,她手里还握着个长笛子。
“呀,女娃子好俊啊!是个美人坯子。”节度使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内小棍宁长得血带人亲,真辣眼呀!不来玄,俺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仙女儿呢。”贺正使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又感失言用手捂住嘴巴。
没有人在意他说的话,都在看场中的两个怪人。“走啦,走啦!我再索他们两句,都是介么大的人了,四六不懂啊,以为我是在打镲玩儿闹,大概其有些人横是言不由衷,唉!我再和你们索,今儿个你们索的我不服啊,李德裕那是好人,大好人,有人索他成万古之良相,为一代之高士,尼妈是一点儿没错啊。”师兄像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三师兄,四师兄,上课要晚了。”树上又传来清脆的催促声。
“中咧!来咧!师兄紧遛儿地,师妹还等着上课咧。”小个子拉着师兄的衣袖纵身上树,两人一前一后、急急忙忙地扛起肩舆。
小个子在前面高呼道:“大路一条线!”
后面的师兄和应他,“跑得马来射得箭。”
“咯吱、咯吱、咯吱”三声过后,一切寂静如初,那三个人腾云驾雾般消失在夜色里啦。